到时候灵石为灯,似星辰坠空,灵脉起伏,如温柔静水,凡人或修士的女郎和郎君逛花灯会或乘画舫游湖,心意相通的人会用红线绑住彼此手腕,成就良缘佳话。
热闹又风流的集会,引得附近的凡人和修士齐聚城中。
花灯会人员流动大,自然要加强防范,凌酒酒这样说也没有破绽。
岳瑛果然对凌酒酒的话没存异议,尽管城中早有部署,但今天凌酒酒特意提了,她自然会更添一层布防。
她当下将姬沉的事情放到一边,凝眉片刻已经有了大致安排。
岳瑛是个急性子,跟凌酒酒简单汇报一下就敛袖阔步部署去了。
凌酒酒送走岳瑛,才将玉盒仔细藏到乾坤戒的空间内部。
她一只手摩挲着乾坤戒,仿佛摸着自己的保命BUFF。
虽然寻找屠城真凶任重道远,但是希望已经握在她的手里。
凌酒酒长吁一口气,心情稍微放松些。
此时此刻,她只想睡觉。
于是凌酒酒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扎进柔软蓬松的锦被中。
倒不是凌酒酒想偷懒,只是每日这个时辰姬沉都要布下结界,入定修炼,雷打不动。
她一个筑基初期总归进不去姬沉的结界,还不如安心睡一觉。
殿内小灵兽和凌酒酒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间杂着上等水系灵石做成的风铃的脆响,像是静谧空灵的摇篮曲。
月落,日升,殿外的守卫换了一轮,明黄色的日光透过琉璃城在白玉地砖上留下溢彩的光斑,像是一尾灵巧的鱼缓缓移动着,慢慢落在凌酒酒扇子一般的眼睫。
感受到明晃晃的热意,凌酒酒闭着眼伸了个懒腰,浑身像是泡了热汤一样轻松,她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勉强将两个眼皮掀开一条小缝,瞬间一个机灵跳下床。
淦,日上三竿,已经到了这个时辰吗!
她条件反射般地摸了摸乾坤戒,检查了灵株还在,才长舒一口气,从锦被卷成的团子里滑出来。
原主做城主没什么架子,平日梳洗更衣都是自己动手,凌酒酒按照记忆,熟练地敲了一下床头凸起的琉璃珠,“噗”一声,殿内右侧的白玉池中应声涌出冰蓝色的灵髓。
她穿上靴子走过去,弯下腰鞠了一捧泼在面上,灵髓的触感是恰好的湿润凉爽,贴到脸颊上很快变成一团带着浅浅花香的蓝雾。
灵髓有洗髓之能,这具身体天天用灵髓洗漱,杂质基本上都排除干净了,此刻凌酒酒只觉自己像是在接受高级面部护理一般享受着灵髓的滋养。
呼吸间,灵髓雾完全沁入肌肤,凌酒酒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顿觉神清气爽,甚至想要当场做一套五三理综。
与此同时,施了简单术法的珊瑚质地的发簪从梳妆盒里飞出来,它像是一个最熟练的妆娘,上下翻飞着,眨眼间就帮凌酒酒挽起利落风雅的发髻。
推门而出,正好对上殿门外一男一女两位配刀剑的近卫。
那女官本来面带不怼和焦急,五指在刀鞘上不安地合拢又收紧,她在见到凌酒酒的瞬间明显松了一口气。
女官心中微定。
城主勤政,往日都是日出时分就开始处理公务,哪有像今天这般晚才出门!
她眼刀飞向一边的冷面黑衣郎君——
定是昨日被姬沉郎君伤透了心,城主悲伤难抑!
漂亮郎君果然都是红颜祸水!
啧,早已看透。
凌酒酒接收到女官过分关切和同情的审视,不明所以,脚下一顿。
感觉她进行了什么量子脑补。
总之遇事不决,笑就对了。
她安抚地对女官一笑,又安抚地向女官肩膀一拍,才看向一旁身着黑衣,右手按在剑上的郎君。
姬沉的衣领严丝合缝地层层叠起,眉目端肃。
宫中侍卫都是一袭黑衣,他却穿得格外好看。
就连晨光都似乎偏爱他,尽数落在他身上,照得他面如冠玉,挺拔出世。
凌酒酒顶着晃眼的阳光眯眯眼。
顶配男主,不愧是你。
她观察了姬沉片刻,视线从他斜飞入鬓的双眉,落在他深沉狭长的眼睛,接着顺着挺拔陡峭的鼻梁,来到抿着的薄唇。
凌酒酒:……可恶!
实在无法从他几乎淡漠的平静脸色里分辨出姬沉是否还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别对我说O》和《读心O探》上学到的微表情小妙招在玄幻修真的世界竟然毫无用处!
不过既然姬沉还愿意以守卫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大概昨天那桩事算是过去了吧?
但很快,凌酒酒想起自己的目的,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
她已经不是昨天理亏的她,取而代之的是来送绝美灵株的钮祜禄奶妈!
凌酒酒随即抿抿唇,话到喉咙,又想到殿门口人多眼杂,玉清合气灵株无比珍贵,不宜横生枝节。
嘴边的话变成一声轻咳,凌酒酒微微扬起脸看了姬沉一眼,再挥舞绯色广袖,手臂端庄地敛在背后,欲盖弥彰地摆足城主的架势快速道:“跟我进来。”
一旁的配刀女官眼睁睁看着自家城主深情地凝视着姬沉郎君,接着邀他登堂入室,当下倒抽冷气,不可思议地看向凌酒酒——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城主竟要昨日重现吗?
旋即,这一丝惊诧转为敬意。
日.日不辍,这是何等摧枯拉朽的实力!
女官局促四顾,不知道自己应该坚守岗位,还是该善解人意地找个车底钻一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