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眼睁睁地看着国师甩袖而去,蔫蔫地垂着头,没精打采地盯着蒲团旁那本厚厚的《清心经》,唉声叹气——
她最讨厌抄书了!
不过看国师刚才的脸色,若是她来府上学习的第一日,便叛逆不遵从国师的教导,怕是不妥。
简兮觉得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徒弟,不过这静室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几个蒲团,一张低矮的桌案,还有她旁边的这本《清心经》,余下的什么也没有。
这没纸墨没笔砚,她就是有心抄书也无能为力,看来是注定她只能闲着闭目养神了。
简兮这还没高兴一会儿,蓦地门被咯吱一声,从外面推开。
玄参捧着匣子进来,叉手行礼道:“奴奉主人命令,送过来纸墨笔砚。”
简兮吩咐道:“你去把我的婢女白芍叫进来,帮我研磨。”
玄参犹豫片刻,马上去了外面的后花园,将在那里闲逛的白芍给带到了静室。
简兮看着桌案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无奈地皱了皱眉。
玄参走后,白芍嘀咕道:“殿下,国师怎么让您抄写经书呢?不是要静心打坐吗?”
简兮想到自己刚才打瞌睡的模样,蓦地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慢吞吞道:“国师自然有国师的道理,算了,你快些帮我研磨,我抄经书便是了。”
简兮再如何,也觉得不能把自己在静室昏睡的事给说出去。要不,以白芍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还不闹腾得宫里的人都知晓了?
到时候,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至于国师,简兮歪着脑袋,回想起他那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
估计,以国师沉闷寡淡的性子,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
白芍有着研磨的好手艺,不一会儿,便将墨汁研磨得又浓又黑。
简兮又叹了口气,捏起毛笔,铺好宣纸,开始抄写《清心经》。
她娇气惯了,抄写了几张,就觉得手腕酸疼。
倒是白芍忍不住道:“殿下最近气色大好,而且这写字也再没出差错,看来呆国师府也不错。”
这么一说,简兮愣了愣神,若有所思。
这几日,莫说是心里烦闷,身体冰冷,便是这出门便倒霉,每每受伤的事,一件也无。
以前,她想写几个字,必要白芍将砚台放得老远,唯恐这一不小心,就砸到她脚上受伤,或者是不小心碰到砚台,墨水淋了一身。
这些诸多事端,在前些日子,她曾经一一经历过,甚至最后怀疑人生。
而这几日,简兮想到这里,眸光微闪,思量了一番,倒是从未有过。
简兮将毛笔搁置到笔架上,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微微蹙眉。
恰在这时,从窗牖探出个黑黝黝的脑袋,然后是小糯米团子悟真那张稚嫩白净的小脸,他冲着她抿嘴一笑:“姐姐,快出来呀!”
简兮愣了愣。
眨眼功夫,又探出两个小脑袋出来,分别是悟海和悟安,两人均笑晏晏地唤她:“殿下,出来一起玩呀。”
简兮看了看桌案上的经书,然后又瞥了眼窗外的几个童子,她略微思索,最后,脚步轻盈地带着白芍出了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