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起身上携带的芦管,沿着来时的路开始下潜。
一炷香的时间后,江心出现了人影,府兵不费吹灰之力,将数千人齐齐抓捕,押回琼州大狱交差。
李长安正与琼州知府商议处理那些道士,没想到那些叛军这么快就被抓回伏法。
所幸,还有一个权枫手下的大官。
李长安却不着急开堂审问这些叛徒,而是皱眉沉沉道:“秦奉、石守信,快清点人马,随我去落云浦,速度一定要快!”
两人立即照办。
卢知府还未反应过来,李大人为何如此匆匆,问题还没有谈完呢。
千骑飞奔,黄昏时刻赶到了落云浦。
众人站在山头上眺望,整个矿场已经失火,黑烟滚滚,遮着半轮夕阳。
到了营口,活着的工户围在兵营门口叹息,好端端地突然失火。
李长安派人去寻权枫。
好些时间过后,营中并未发现权枫的踪影。
寺卫禀告,权枫的帐内空无一物。
李长安气得摔下马鞭,自责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如今权枫一逃,又是一个祸患,卷着国有资产跑路,猪狗不如,这笔账,实在是触目惊心。
十万吨铁矿,不知多少的精纯矿石,换来的所有钱财,通通带着跑路。
这莫过于大陵史上最大的国有资产流失,又得花多少老百姓的心血才可以换回。
为官者不仁,百姓苦。
等清查完毕之后,李长安命官府暂时将铁矿查封,日后再由圣上决定,是否要进行改制,破除这种经营制度。
琼州府呈报圣上,对权枫举国通缉,可又有什么办法?
即使当下抓住权枫,取了项上人头,国有资产一点也追讨不回来。
李长安密报圣上,将这种兵部霸权的制度讲明利害,让圣上重新改制。
查了诸多时日,被叛军卷铺盖跑路了。
国哀!
接下来的惩处,貌似失去了重要的意义,只能将这些权枫的走狗,就地正法。至于抓捕权枫,暂时已经没有可能,卷钱一跑,在夜越国也能混个高层阶级。
更何况,当下没有发动战争的理由,不然,之前的所有计划和努力都将白费。
所有的经济政策,没有一个当下立判的结果,时间是唯一的朋友。
堂上审判,该刑的就刑,罪责重者,直接砍头。
至于一些罪状较轻者,收监在琼州大狱服刑。
虽然铁矿一案告破,但李长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回到李府,他拿出林泽的骨灰盒抱在手中,良久,盯着凝望。
李长安起身,走到窗前,遥山万里云清,他在望天,却不知天边景致,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便将骨灰盒抱得更紧。
“大人,林泽怎么还没回来?”
李长安转身走到秦奉身前,哀叹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秦奉一愣,一时没有明白。
李长安将骨灰盒递到他的手上,“他被天道院的修士杀了!”
秦奉一把接住骨灰盒。
起先无话,一直跪在地上凝望,他抚摸着盒子,突然大吼道:“什么时候的事,仇人是谁,快告诉我!”
李长安心绪沉重,缓缓道:“两天前,仇人是天道院的修士丘山,已被我杀了。”
秦奉一头磕在骨灰盒上大吼哭道:“林泽……林泽……”
李长安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哭出来就舒服些……”
他起身踏出府门,独自一人去了府后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