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陪着死人下葬的物件儿，时间长了都会沾染上死气阴气，何况是死人的头骨？

莫说是那些枉死之人，怨念极大，哪怕就是那些正常死去的人，其尸首也是沾满了阴气，寻常人碰一碰都会觉得不舒服，这老头儿倒是不怕死，居然还拿头骨磨成的粉末点熏香玩儿，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次两次。

这也就是看他好像不知道的样子，否则杨戬还真想像他请教请教，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居然还敢这么玩儿？

“骸首粉……安神香……怎……怎么会……”

得知自己日夜助眠的“安神香”居然是用死人的头骨粉制作，方清云一下子就丢了半条命，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表情呆滞的望着眼前的那张木台，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

“看你这样子，这东西应该也不是通过你的手制作的，那就奇怪了，是谁告诉你这玩意儿能点的？让你当做安神香使用，这是摆明了要害死你啊。”

那场景，想想都觉得有趣，每天晚上点着骸首粉入睡，死气弥漫整个屋子，搞不好这老头儿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一天两天都让人受不了，而看这老头儿的样子，绝不像是一次两次，他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只怕……

这屋子里，或者说是这房子里，应该是有至阳的宝物。

杨戬想到了门口的那张药柜，那么多的药材，指不定是哪一种有阳性的药性，比如说那阳心丹就很有可能，骸首粉阴气重，也只有这种至刚至阳的宝物能够克制它了，若非如此，方清云区区一个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活得下来的。

方清云沉默了，在杨戬解释完骸首粉是什么东西以后，他就沉默了。

杨戬自然也理解，能够把这东西送给方清云，而且让方清云当做安神香毫不怀疑的用了这么长时间，对方一定是与他关系不错的人，哪怕不是亲人，怕是也相差无几了，但对方却想要致他于死地，可想而知，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需要我帮忙把那家伙解决了吗？”

他对方清云的感觉还不错，而且还有司空雪的恩情在，如果方清云需要，他完全可以出手帮忙一下，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不用了。”

方清云怔怔的从杨戬手里接过那只熏炉，低头看了一会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而随着这口气的吐出，他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一样，原本就苍老的面容，此刻简直就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样，看的杨戬直皱眉头。

“你真的不用？”

杨戬再次确认，“要知道，对方可是打算要你的命的，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你手无缚鸡之力，可不一定能斗得过对方。即使你医术不错，理应也懂得毒术，但还是有很大的风险，所以，你真的确定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

方清云再次摇了摇头，而这一次，回答的倒是坚定，只是这语气当中，怎么听都是满满的苦涩。

“你这老……”

杨戬皱着眉头，有些恼怒于这家伙的不识时务，对方都要害他的命了，怎么，现在还打算维护不成？他有些不悦的想要说些什么，屋子外面却突然传来司空雪的一阵喊叫。

“老杨……老杨……”

语气倒是也没什么不正常，只是些许的急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丫头做了什么梦，梦里或许还有着他的影子。

“算了，你自己考虑吧。”

心中记挂着司空雪的状况，杨戬也没空和方清云在这里纠结，说到底，这也是这老头儿自己的事情，他帮方清云找到了问题的所在，按说就已经和他两清了，完全可以就此离去，他只是想多帮一步。但方清云自己都不想说了，他又何必操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