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企业还是要接受地方领导的，你觉得地方能领导的了这种吗。”老魏笑道。

“嗯，小周，愿不愿意下去瞧瞧？”范立新转脸问周君然。

周君然看了看自己老师，老师喝茶没有说话，想了一下说：“行，南方我还没调查过，去看看，多了解了解也好。”

“嗯，去了多看，多了解，别多说话，及时汇报。”范立新按了下桌上的铃，秘书进来，“把这份文稿多复印几副，老魏走时让他带走两份，老魏你回去详细看看，写份意见过来。”

“嗯，好。”老魏有喝了口茶，才和学生起身告别。

出了办公室门，老魏笑着和学生说：“小周，你准备带谁去？”

“带谁？”周君然还以为只有自己去。

“你得带一个，帮你老师分分忧呀！”老魏有点严肃。

“那就夏唯今吧。”周君然说。

“不行，这样，你带张庭筠去吧！”老魏走在前面说。

“女生？”

“女生怎么了，女生就不是你同学了，就不能帮助了。”老魏没有回头走进办公室，“你自己去通知她。”

啪，面对关上的办公室门，周君然有点鼻子疼。

想起张庭筠，周君然就头疼，这是个辣椒呀，难道是老师甩锅给自己顶了，眼前出现了张庭筠历次怼老师的场景，突然就肝颤了。

硬着头皮走到助理室，五个同学正在整理文件。

“张庭筠，”五双眼睛三男二女，齐刷刷的望向自己，周君然感觉有蚂蚁在头上爬，“你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楚江省做调查。”

“怎么是我，其他人不去吗？”扎着白色发巾的瓜子脸女孩站了起来，一双秋娘眉立了起来，其他的人立刻俯下身继续整理文稿。

“其他人都忙，只有你手头的工作做完了。”周君然没有出卖老师。

“哼，我去跟老师说。”一脸英气的张庭筠把手里的笔拍到文稿上，噔噔噔地挺直腰走了出去。

三名男生抬头看了眼侧身的周君然，眼睛里充满了同情，而周君然看着远去的身影，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咚咚咚，魏铁军听见门外的敲门声，“进来。”

一个俏丽的身影就闪了进来，在门上贴耳听了一下，没有人。就跳到魏铁军身边，锤着他的肩背说：“谢谢，舅舅。”

取下看文件的眼镜，享受外甥女的按摩，魏铁军叹口气说：“你一个女孩子，那么漂亮，温柔点，别人不早追你了。”

“那追我的人就太多了，我可应付不过来。”张庭筠笑着说。

“那舅舅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魏铁军放松身子说。

“剩下的，不用您操心，我手到擒来。”张庭筠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哎，要不是你妈妈操心，我还用得着欺负自己学生吗。”当舅舅的总算能给自己姐姐一个交代。

时光转眼而逝，第二天，周君然和张庭筠就拿着单位给的批条坐上了南下的火车，绿色的车厢，白色的床位，两人对坐在卧铺下。周君然看着手上所有楚江省的土地资料，对窗外闪过的金色田野，蓝天白云，视而不见。而托腮的张庭筠则看着窗外，时而瞄过对面几眼，摊开的《汪国真诗集》在火车的卡嚓卡嚓声里，轻轻晃动着翘起的书页，时间好像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