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薛本来以为这是一场吹捧会,但是当强哥送来最后一位空着一只袖子的宾客到场后,在场的众人就停下了喝茶聊天。在当他坐下后,小薛的老爸,薛麟就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展开,一只手拿着,然后另一手按在了桌子上,在座的诸位一下腰就挺直了,目光齐刷刷的射在薛麟身上。
“同志们,战友们,南疆的战斗已经远离我们5年了,去年这场战争以我们胜利终结了。但是我们有许多战友在这场保家卫国的战争中牺牲了。当年我们连满编有130人,5年后我们撤下战场,只有0人,50名战友都牺牲在了战场上,而0人里,也就咱们这五十几人还能行动自如,能坐在这里吃饭,那二十几名战友都负伤,严重残疾了,现在让我们为这些牺牲的战友默哀三分钟。”
听着这些话,小薛震惊了,和同样震惊的林瞳的对视了一眼,也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头闭目默哀。脑海中回想,自己小时候的确去过云南,还做过坦克,但那都是脑海里的一瞬间的事,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也是5年前父亲从云南调回了湖北,一家人才在一起,再有两三年父亲才转业成了地方干部。看来父亲在云南开始应该是位连长,因为战斗立功才提升的。脑海里不断翻滚着童年往事,父亲的声音就隐约从耳边响起,似乎说起了许多战友在哪场战斗里,怎么战斗,负伤,牺牲。
不知觉,薛平笙就从自己的回忆里被拉到父亲的讲述中,等他睁开眼,发现视线就模糊了,耳边依然响着父亲的声音。
“在这,一百多次的战斗里,我们整个连的战友,没有一个逃兵,没有一个懦夫,大家都是一心一意,在同敌人战斗,在保卫我们的国家。现在大家都光荣的复原了,但是我们的国家依然很贫穷,大家虽然都有一份津贴,但是很多人依旧不富裕,甚至可以说贫困,还有一些人因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生活困难。我们这些人在战场上没有抛下任何一个战友,在社会里我们也不会抛下我们的战友,前些天,我和咱们原来的指导员廖芝云联系上了能联系的战友,大家同意建立一个战友联谊会,对于能够行动自如的战友,我们成立五个联谊轮值班,每个班轮值一年,联系帮助解决战友和战友家属的各种困难,节日里慰问过世战友的亲眷,本着国家先富带动后富的原则,带动大家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
薛麟刚说完,现场就响起热烈的掌声。小薛也把手拍的生疼,他根本没有想到,这次的战友会是这样的一场会议,当天抬头看着他那身子挺拔的父亲,觉得他愈发高大了,似乎平时作弄他的那些小把戏都不存在了。
回头,他看见身边的林瞳脸上也挂着泪痕,手在不停的拍动,一旁的小女孩也在不停的拍手。
掌声足足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廖芝云站起身,大声说:“同志们,战友们,让我们在一起唱我们的军歌,让连长起头。”
掌声才弱了下了,薛麟扫了一眼全场,起头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一二。”
小饭厅里就响起了整齐的歌声和掌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直到吃完饭,走出饭厅,小薛的耳朵里好像还回响着歌声,这时却看见强哥正拿着一摞通讯录,给出来的宾客挨个发放,小薛对着他笑了一下,强哥却没有笑,而是保持严肃的点了下头。
小薛心下更是感慨,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但是经历过汶川,经历过玉树,经历过武汉,知道这些国家的中流砥柱总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在国家的每一寸边防线他们都在默默的付出,英勇的捍卫,父亲叙述的事迹让薛平笙想起了以后基辛格在自己的书里写的一句话,中国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的很好。而自己的老爸在富裕了之后,居然第一时间去把自己战友组织起来,一起承担战友的困难,而也有那么多的战友一起响应,这种战友情谊的确感动了小薛。
当用餐结束,老爸和廖芝云开始挨个和来人握手,小薛和林瞳就带着小女孩先到车里休息。小女孩廖云华上了车就开始恹恹的打瞌睡,没一会就靠在林瞳身上睡着了,小薛见状就把校服上衣脱下来盖在小女孩身上。然后就坐在车里往外看。他看见每一个出来的不论哪一个人都和那个独臂的中年人敬礼握手,直到最后出来的老爸和廖芝云也是如此,可是却想不起他是老爸说的哪个人,可是他预感以后还会见到他。
当最后廖芝云走过来,他便邀请了廖芝云和他女儿一起去金属容器厂,参观抓娃娃机。廖芝云看了看后排座上睡着的女儿,笑了笑就答应了。
不过在经历了一场激动的午宴后,大家的激情似乎已经耗尽,坐在石丛云的车里,大家都没有兴致说话,前排的石丛云和廖芝云则抽起了烟,一时间车内安静的便只有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