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桌子再被戚圳掀翻,那他们父子三人可真就要饿肚子了。
颜佳乐正心里惴惴,没想到戚圳却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那分明是三个人的分量,就那点清汤寡水哪够他塞牙缝,只怕那几碗米汤喝下去把他体内的油脂都刮走了,更饥肠辘辘了。
戚圳说完就出了堂屋,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三个人见他走了终于放心大胆地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
光宗喝着米汤道:“爹爹,下午我们再去挖点野菜吧,不然晚上就该饿肚子了,一饿肚子妹妹就哭,哭得我睡不着。”
“嗯,”颜佳乐叹口气,“也只能挖野菜果腹了,不然真得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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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圳转动着食指的指环,他在里面沉睡了八年,他的剑灵一直驻守在空间里。因为他一直沉睡,指环就处于封印状态,剑灵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当初指环阴差阳错落到了原主手里,还被当做护身符带在身边,让他有机会重生找出当年在秘境里做手脚的人,也算是天意了。
冷锅冷灶的土灶,残破的玉米杆柴火,米缸里一颗米都没有,只有水缸里还有半缸水。
穷得揭不开锅了。
他辟谷后,已经有一百来年没吃过食物了。不过原主这具连丹田都被震碎的肉|体凡胎,辟谷是不可能了,但饿一顿两顿也死不了。
戚圳从指环里拿出一枚修补丹田的药丸,就着一瓢凉水喝了下去,进入空间打坐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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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佳乐吃完饭没看见戚圳,以为他又出去喝酒了,便准备哄两个孩子睡午觉。
刚要进屋,一群人就杀气腾腾地找来了。为首的是颜家的管事叶星文,在王铁柱的带领下气势汹汹一脚踹开了院门。
“儿啊!”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妇人快步从人群中冲进来。
两个孩子雀跃地跑出去大喊:“祖母!”
“娘,你怎么来了?”颜佳乐一见母亲披头散发佝偻着身子,心里就揪起来,“你的脸怎么了?”
李海莲不住地掉眼泪:“娘没事,没事……”
颜佳乐还没来得及看清母亲脸上的伤,就被叶星文大喝一声:“颜佳乐!你个狗|杂|种,好肥的胆子,竟敢谋害亲夫!”
“我没有……”
“夫人说颜家的脸面都让你这个贱种丢光了,特命我来拿你回去发落!”叶星文手里拎着卷成圈的马鞭,一指颜佳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绑了!”
王铁柱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里闪过一丝贼亮的光:“还有那两个小杂种。”
不知具体情形的庄稼汉,各个手持耕地的农具,在王铁柱的指挥下要上去拿人。
李海莲一慌神“噗通”跪在地上给叶星文磕头:“叶管家,佳乐从小就乖,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您开恩…开恩呐……”
“娘,我没有杀人,他还——”颜佳乐话音未落,叶星文的马鞭一扬打在他身上,薄薄的粗布衣衫瞬间一道清晰血痕。
“狗东西还敢狡辩!”
“不要打我爹爹!!”光宗冲了过去抱住颜佳乐,想要替颜佳乐扛住接下来的鞭子。
“呜呜呜呜,爹爹……”耀祖也跌跌撞撞跑过去,要颜佳乐抱抱。
李海莲疯狂地在龟裂的泥地上对着叶星文磕头:“叶管家,佳乐不敢的,佳乐知错了,求求你求求你……”
“求求你……呜呜呜……不要打我爹爹……”
刹那间,满院都充斥着妇人和孩童的哭喊声。
几个村民见这一家老弱妇孺于心不忍,纷纷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别把孩子打坏了,这是值钱货。”王铁柱有些立不住了,准备自己动手。
“谁也别想动我的孩子!”颜佳乐发了疯似的,双目猩红,势要与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狗东西,还敢瞪我!”叶星文的鞭子又是一甩。
“啪!!”
颜佳乐闭上眼下意识缩了缩,预期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在身上,再睁开眼,只见平日最惧怕和厌恶的人的脸出现在眼前,以一座大山之势挡在自己面前。
戚圳皱着眉头闷哼一声。
下一鞭落下时,戚圳一个转身,空手接住马鞭,往持鞭人的手臂上绕了两圈,抬手一挥。只听“哐”一声,叶星文整个人飞出去,把低矮的院墙砸出一个坑。
“你们在做什么?”戚圳嗓音低沉,朝众人扫了一眼,眼底有狠戾的杀气蒸腾。
“你…你……”王铁柱看见叶星文被埋在那堆烂砖头里半天爬不出来傻了眼,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众人看见面前活生生的大胖子时,心头一震,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纷纷怒视王铁柱:“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叶星文从一堆砖石中艰难地爬起来,一身灰扑扑的,还吐了一口血。几年前戚圳被赶出戚家时就已经是个废人了,可刚才那一击,分明灵力充沛,他根本招架不住。叶星文有些吃不准,恼羞成怒道:“我不过是在教训颜家的家奴,戚少爷这是作何?”
戚圳把哭哭啼啼的孩子和伤痕累累的颜佳乐严严实实挡在身后,他刚服下丹药,丹田还未被完全修复,刚才那一击不过是依靠指环里的剑灵,若是以他从前的修为,这个人只怕早已魂飞魄散。
戚圳阴沉着脸,冷冷道:“颜佳乐是我的人,要管教也应由我来。何时轮得到你个贱奴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