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这个时候,他们怕他一个人难受,每次都搞个大轰趴,又吵又闹。
他们唱歌、打牌、喝酒,而他只是静静坐在角落里,像个看客一般看着他们疯闹。
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不许他不去,硬生生的让他参与其中。
他也懒得辩驳或反抗,觉得这样也不错。
在热闹里,心就会平静许多,不会陷在当年的黑暗里出不来。
“你们是很小就认识的吗?”
梁思思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
易淮川点头应了声:“嗯。”
“感觉你们几个性格都不太同,怎么玩到一起的?”
梁思思放完书,又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托腮望着他。
女孩的姿态很随意,盈盈的目光里落在他脸上,像是单纯好奇他的一切。
易淮川的脑海里闪过前几日爷爷对他说的话。
爷爷说梁思思在他面前容易自卑、敏感,让他主动一些。
其实他是不爱谈这些的,但她想知道,他也愿意让她多了解自己一些。
他想让她知道,他易淮川除却光环,也只是一个普通少年,跟她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苏程爷爷跟我爷爷是世家,林家跟易氏一直有合作,我们三个幼儿园起就在一起,沈之翰是意外。”
“嗯?”
女孩眼里闪过疑惑。
易淮川其实不太想提沈之翰,可很明显,面前的女孩想知道。
他顿了下,偏头看向别处,才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复她:“他小学一年级时跟我打了一架,没赢,后来就要跟我一起玩。”
“哈哈。”
梁思思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直接笑出了声,逮着他问,“你还跟人打过架?”
易淮川记忆力好,打架那件事的细枝末节他都记得很清楚。
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试图转移梁思思的注意力:“嗯。
沈之翰以前有个妹妹,但后来走丢了,他就变得有些暴躁,喜欢打架。”
果然,梁思思敛起笑容,关注点变成了沈之翰的妹妹:“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当年的案子破了,但他妹妹可能没了。”
提起这个话题,易淮川也沉重不少。
梁思思心里挺难过的。
她自己就是被陆妈妈捡回去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
现在想到沈之翰的妹妹小小年纪却在他乡陨落,更为她感到难过。
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个和和美美的家庭。
“那你们怎么就从打架的关系,变成朋友了呢?”
梁思思又绕回原来的话题。
刚刚,易淮川陷在情绪里,没仔细分析眼前的境况。
但见面前的女孩兜兜绕绕,又跳回之前的话题,明显没话找话,立刻就发现了端倪。
从下飞机起,她就在刻意引导他留下。
讲试卷、吃完饭、说实验,到现在的谈话。
从他朋友到小时候,再到他朋友
“梁思思。”
他唤她。
“嗯?”
易淮川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我回去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他一起身,梁思思立马警觉得跟着起身,没多想,直接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别走。”
她的话又快又急,像是根本没过脑子,最直接的反应。
易淮川扫了眼被她拉住的袖口,继而抬眸看她。
梁思思心虚地垂眸,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却没松手。
她知道,聪明如易淮川,只要她稍稍露出一点马脚,他就能洞察所有。
所幸,她不再隐瞒,垂头低声道:“我不想你生日的时候难过。”
女孩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唯有拉着他衣袖的手在用力,很想将他留下来。
其实,刚刚在易淮川回过味梁思思是刻意留他时,他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苏程他们跟她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而面前的女孩心疼他,所以想方设法留他,讲她本不需要听的题,说可能她并不感兴趣的话,只不过是为了陪他。
免他一个人待在,如他那帮朋友一样,怕他在生日这天孤单、落寞、难过。
易淮川的心轻颤。
他走至她身边,轻轻笑了下。
女孩仰头看他,眼里流露出不确定。
“不难过,去睡吧。”
他冲她道。
这个笨蛋不知道,今年的他真的一点不难过,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根本没时间难过。
梁思思仔细观察了易淮川的神情,看他真的一点都不勉强,终于点头,松开了他。
“那你也早点睡,晚安。”
两人道别,易淮川离开后,梁思思洗漱完真的去睡了。
奔波一天,确实很累。
睡之前,她扫了眼手机,看到苏曼曼给她来了条信息。
信息配了张图,是一张剪切过放大的图易淮川戴在脖子上的尾戒。
苏曼曼:姐妹,这条链子也是你买的?
梁思思回:嗯。
苏曼曼的信息很快回过来:牛逼啊!
梁思思不解:怎么了?
苏曼曼这个行动派,直接甩给她一条链接。
梁思思点开,看了眼,是介绍送尾戒的含义
上面说,戴尾戒可以代表单身,但如果情侣互送尾戒,则代表着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最后说,如果真想送尾戒,不如再送条颈链把戒指穿上戴到脖子上,表示非他不嫁和非她不娶。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