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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易淮川给梁思思讲完题,图书馆的人也没见少一个。
梁思思平时不来这,也不知图书馆是否真的生意如此好,但她有两次不小心看到,只要易淮川抬眼,就有好些个正望着他的女孩红着脸偷偷将目光藏进竖着的书本里。
一次两次可能是意外,第三次时,她懂了。
她学着那些女生,将订正完的试卷竖起来挡住脸,偷偷看向身侧的易淮川,眼里有调皮和狡黠:“嗨,易淮川,这些小公主都是来看你的。”
她说这话时虽压低着声音,却尾音轻扬,有掩藏不住的打趣与愉悦。
好似当初他们在小山村,她也常常这样冲他说话,怀着一份小心思,想看他出丑。
灵动且调皮。
易淮川心中微动。
经过一个早上的努力,他总算在女孩身上找回了点她曾经的影子。
她喜欢的小游戏,他向来愿意花时间陪她玩。
于是,易淮川假装什么都不知,抬眸冲前面看去。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扫了一排偷窥他的女生,确如梁思思观察的那样,女生们立刻拿起手中的书本挡住脸或者目光,避免与他直视。
也确如梁思思所说,这些女生穿着各异的裙子,一个个好似盛装出席,确实像小公主。
他在做这个动作时,梁思思从试卷上方露出一双眼睛看好戏。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梁思思的声音轻快欢畅,还有点小小的洋洋得意。
没有醋意,是单纯的小炫耀,跟当初一样。
易淮川心中未免有些失望,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将女孩狡黠欢快的样子纳入眼底,随后抬手在她发顶使劲揉了一把。
这一次,真的算下重手了,带了点惩罚性质,将她的马尾都弄得有些乱了。
他沉沉发声:“走了!”
眼见他起身便走,梁思思知道他不爽了,不敢再逗他,赶紧把试卷、课本和文具往书包里装,连马尾都来不及整理,就急匆匆追他。
他们这一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无数人看着。
刚才发生的所有也被好事者实时播报在学生大群里,视频、照片、文字版描述一应俱全。
我怎么觉得易少对她也不怎么样啊?
是啊,你看刚才下手多重,根本没留情,这可一点不温柔。
对啊,看着可不像对喜欢的女孩,你们说这女孩会不会是他家什么亲戚,比如妹妹之类的,所以才亲近,但根本不是我们猜测的那样?
我反正看不出易少喜欢她。
你们看他走的时候根本没等她,就这叫喜欢?
群里的消息刷得很快,有羡慕梁思思的,自然就有唱衰的,还有乱猜两人关系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易淮川太耀眼了。
明明曾经他不属于任何人,是整个晏城女生的男神,不近人情,更吝啬给任何女生眼神。
可现在突然出来一个职高的女生,打破了原来固有的平衡
易淮川不仅看她了,还温柔宠溺。
他还单独跟她在一起,帮她讲题补习。
要知道易淮川在少年班的身价是高得离谱的,曾经有个外地来晏城的富商花万元每小时的价格,请他为自己的女儿补课,他冷眼看那位父亲,反问:“你觉得我缺钱?”
这事后来也在学校传开了,那位富商千金其实就是看上了易淮川,但又没打听清楚他是易氏集团的继承人,干出了打脸的事。
后来,那位千金灰溜溜地转学了,但这事却成了易淮川传奇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办法,人家就是又帅又聪明,还有钱。
他再狂再傲,都是有资本的,可以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根本不用在意任何人。
要说他唯一的低潮期,也就是两年前易家家变那会。
也不是没有人落井下石,或者想趁虚而入。
可惜,他软硬不吃,以一种自甘堕落的方式,直接将自己造作出了少年班,后来还被他父亲发配到农村。
那时,不知道多少少女为他伤心落泪,觉得一代天之骄子就这样陨落了。
可人家回归后,又以碾压式的上升速度,再次重回少年班,并且夺回了他曾稳稳占据的第一名,再次用实力告知所有人
他易淮川还是易淮川,不管是身为天之骄子,还是身处低谷深渊,只要他愿意,他永远可站起来,站在人群之巅。
就是这样易淮川,现在为一个女生例外了,谁不眼红酸涩。
是他的目光,将梁思思处于一个时刻被紧盯的状态。
所有人都酸她,也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果然是上赶着追我们易少的。”
“就是,她刚才肯定得意过头了,说了什么触碰易少雷点的话,看易少都不理她了。”
“活该,自己作呗,真当自己是小公主呢!”
旁边,有人在小声议论嘲讽。
梁思思一门心思都在易淮川身上,没听见,但耳力甚好的易淮川却听了个全。
刚刚,他确实不高兴。
不高兴的点,是梁思思这两天一直不肯跟他回家,他以为她是情窦初开,对他生了那种心思才避讳。
虽然此前带她回去的目的没达成,但心里好歹是高兴的。
刚刚,梁思思在看到别的女生看他时,她不仅不吃醋、不生气,还跟当初在石杨县一样,得意洋洋开起他的玩笑。
这说明什么?
她就是没开窍,对他没心思。
易淮川气坏了,都不想理她这根木头,所以才率先离开。
他就是故意的。
可现在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女生议论梁思思,他心里更不爽。
他恨不得拿命护着的女孩,就是给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嘲笑的?
!
易淮川在心里冷笑一声,遂调头往回走。
梁思思正背起书包,准备追他呢。
见他突然又调头回来,动作一顿,仰头看他,有点呆:“我”
她以为易淮川嫌弃她慢,想说自己马上就好。
易淮川却一句话没说,拎起她背了半边的书包,直接搁在自己的左肩上,伸出右手牵住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