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什么，有点事情想问你。”有莲坐到地上，顺手从怀里掏出了点瓜子，放在她们俩之间，“来，坐，我不打你。”

木湘湘抱着脖子一点一点地蹭到她跟前，瞄一眼，嗯，她没有生气，在瞄一眼，嗯，她的刀放得好好的。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她一个箭步迅速溜到有莲旁边坐下了，还顺便摸走了几枚瓜子。

“问什么？你不是为我娘办事吗，问我干什么？”呸，这瓜子都潮了，真难吃。

“这几日木家，有什么奇怪的事吗？比如有人突然病死什么的。”

“病死？”木湘湘托着腮帮子歪头想了想，迟疑地道，“这倒没有，不过最近娘辞退了很多下人这倒是真的。你也看到了，木家比从前空了很多吧。”

“还有就是，爹病了，娘却死活不给他请大夫，我也不知道为啥，不过娘坚持不请嘛，我也没办法。”

“还有呢？”有莲又从怀里抓出一把花生——从顾槐那里顺来的下酒菜，放在木湘湘手里，接着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音？”木湘湘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这倒是有的，我前几日路过我爹房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对对对，不过唱的什么我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倒像是南疆那边的话。”

“歌原生下几姊妹，几个姊妹几个名。”有莲对着月亮随意哼唱了几句，一转头就对上了木湘湘亮晶晶的眼睛，“是这样么？”

“对对对，就差不多你这个调调，阿莲你真神了。”

说罢，便感觉手腕被有莲给抓住了，带有薄茧的指腹在她细嫩的手腕上摩挲了几下，似乎是在量尺寸。接着，就感觉手腕上套上了个冰凉的东西，她吓了一跳，定晴一看才发现是个银镯子。

镯子上的雕花精致细腻，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上头似乎还有两颗圆圆的珠子，好像还可以移动的样子。她伸出手指摁了摁，又被有莲重新抓住了手腕。

“方才我说了，不多管闲事的人，命才会长。”有莲垂下眼睑，轻轻地抚摸着这两颗珠子，“这里面装了足够杀死十个人的毒，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摁住这两颗珠子，然后把镯子中的毒粉撒出去，知道么？”

木湘湘自从被有莲打之后就恨上了她，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恨就转变为怕了，但是骨子里还是讨厌她。

只是，今夜里自己看着她像蝴蝶翅膀一样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着的时候，居然开始回忆起她的好来。

有莲确实挺不错的，平时除了做事无法无天了一点，一言不合就开打之外，其实对她是真的好。平日里见着了好吃好玩的都会给她带一份，她想溜出去也从来不劝，她被夫子罚抄了也会帮着她一起抄。也不像那些整天就知道唧唧歪歪这家郎君俊那家公子俏的丫鬟一样嘴碎，能动手的绝不动嘴，简直就是个酷到没边的姐姐。

“木湘湘。”

她一愣，就见有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家墙上了，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逆光而立，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半年前，你叫我出来赏月，我陪你喝了一坛酒。”

“从那以后，我便拿你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