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江画却丝毫不觉困倦,早上,天刚放亮,江画就带着长鱼匆匆赶去了河盘镇。长鱼的伤一天一夜未曾好生处理,加上精神的一紧一松,今早上江画就发现长鱼似乎有些发烧,她的伤必须要尽快请大夫处理才行。
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她们选择了去与枣石山相邻的河盘镇,那里相距永宁城远上不少,江画暂时还不打算与青府对上,她要先治好长鱼的断舌之伤。
至于青府,以后有的是机会!
河盘镇相比永宁城,没有那么奢华贵气,却是更加亲民。
出没在河盘镇的人大多是些市井平民和行游商贾,所售物资也多是百姓家中常用之物。
十岁之前的江画也从未出过永宁城,外出采购的多是府中小厮,她去过的都是些专为贵人服务的珠宝衣裳店,哪里见过这大街上你争我嚷,讨价还价的场面,不由有些惊奇。
“没想到,这市井竟如此有趣。”江画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幕她从未见过的画面,深觉自己真是一只井底之蛙。
“大娘,请问这镇上哪里有好的医馆,还劳烦您给指个路。”江画寻了一位看起来要空闲些的卖菜大娘,施了一礼后问道。
大娘上下打量了江画一眼,笑道:“姑娘眼生的很,外地来的吧。”
江画点头,捏着袖子点了点眼角,面色凄苦,“是从外地来的,家里糟了难,我带着妹妹去罗阳投亲戚,不成想,这半道上妹妹却染了风寒。”
大娘怜悯的看着江画和她身后有些萎靡的长鱼,摇摇头叹气道:“唉,这世道,真个叫人难活啊,唉,不说了,姑娘,你从这里直走,到第二个路口右转,那里有一家济世医馆,馆主医术高明,价格也公道。”
“欸,谢谢大娘。”江画再次行礼,才拉着长鱼往大娘指的医馆走去。
好在长鱼带江画离开青府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搜罗了几件旧衣裳首饰带走,如此,她们现在才不至于落入身无分文的窘境。
按着大娘的指点,江画面前果然出现一家医馆,医馆看上去有些简陋,只有落漆的木匾上书的‘济世医馆’四字烫金大字,还稍有些气势。
打量了几眼,江画便拉着长鱼进入医馆,医馆不大,只立着三座简陋的中药柜,一个看诊的柜台和一个抓药的柜台,便占去了医馆大半的位置。一位年过花甲的坐诊大夫正百无聊赖的打瞌睡,一个小童坐在抓药的柜台后背着医书。
江画蹙眉,这里真是大娘说的济世医馆?
“请问......”江画打算问问那个背医书的童子,却不想,话未出口就被打断了。
“唉,你先等等,我就快背下来了。”童子快速打断江画的话,再次小声背诵。
江画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瞥了一眼长鱼脸上的潮红,江画直接抢过童子手里的医书,喝道:“人命关天!”
童子似乎被江画吓了一跳,随即看到脸色不对的长鱼,才有些尴尬的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以为是......师父,快醒醒,接诊了!”
“啊!啊?接诊?哦,接诊!”瞌睡得正香的坐诊大夫,听见童子的嚷嚷,迷糊的睁开眼,看了江画一眼,“你们谁病了?”
江画这会儿是真的怀疑他的医术了,“我找你们馆主。”
“我就是馆主。”坐诊大夫捋了捋胡子,颔首道。
“你是这济世医馆的馆主?”江画怀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坐诊大夫,这老头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怎会是大娘说的医术高明的人?
“姑娘,我师父真是这济世医馆的馆主。”童子挠了挠头,替自己师父辩解。
“老夫俞遥,正是这儿的馆主,小丫头找我何事?”俞遥眯着眼盯着眼前的江画,这丫头竟敢怀疑我的医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