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云嘟囔了两句,两人又很快聊起了别的。
尤府,书房。
尤洁一回到娘家,便马不停蹄朝着爹去了。
一见到爹,就开始哭诉了两句自己的苦难日子。
尤维疼爱女儿,又生气又为难,他虽是三皇子得力助手,但官职却不高,还没到能替女儿教训张家的份上,只能吩咐人将近几日得的好东西拿过来哄女儿。
尤洁见了稀奇的珊瑚,眼中冒起喜爱之意,但下一秒,又暗淡下来,冷不丁道:“爹,你知道许晏清来了京城吗?”
尤维笑意一顿,渐渐收敛。
他自然是知道,每初一十五都要参加朝会,他见过许晏清,许晏清也见过他,只不过两人就当做从来没有相识过一般,从来没打过招呼。
也是,两人的关系可以称得上的敌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若是打招呼了才叫奇怪呢。
“你问这个作什么?”尤维皱起眉,不是很想谈论。
从前,许晏清只是他的徒弟之一,随意施舍些什么就感恩戴德,但他后来却忤逆自己,不肯娶自己女儿,让他十分愤怒,直接与他断绝了关系。
他以为许晏清那小子定会举步维艰,跟着赵生煦那没本事的家伙,说不准一辈子就在秀才上原地踏步。
他以为自己攀上三皇子,未来定会飞黄腾达。
八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一级一级升上来,坐到了顺天府训导正七品的位置,他要再往上升,除非昌源帝驾崩,三殿下继位,否则以他举人身份,几乎是不可能了。
谁知再看许晏清,他竟能顺当成这样,开始就做了正七品翰林院修编,与他直接平起平坐,再加上在户部的五皇子对他青睐有加,说不准下一步就是正六品户部主事,他何德何能!
想起此事,尤维就觉得呼吸艰难。
尤洁不知道自家爹爹与她一般嫉妒难忍,心火怒烧,不甘道:“爹,当年你明明说他一辈子只配呆在乡野,当个穷酸秀才的,为什么他会来京城,还直接当了探花!”
尤维斥她:“这事由我说了算吗,谁知道他之后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一步登天,反正与你无关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你现在可是张家妇,别给我丢脸!”
“爹!”尤洁不敢置信,呜咽出声,“我就是气你,如果不是你,那说不准我就是探花夫人了,说不准郭老夫人的义女也是我,都怪你都怪你……”
“你说什么?”尤维疑惑,“什么叫郭老夫人的义女也是你?”
尤洁幽怨道:“还能是什么,今日郭老夫人认的义女,正是当年许晏清的未婚妻,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未婚妻,他才不肯娶我……”
尤维一半脑子在思考这个消息,一半脑子看着女儿哀哀戚戚,终究是疼了二十几年的,见她伤心还是不忍,叹了口气安慰道:“洁儿,你可别被一时的不甘迷惑了眼睛,就算他是探花又怎样,三殿下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就算他一时风光又怎样,等几年后,还不是……”
“几年后几年后,爹你老是这样说,我不要几年后,我就要现在!除非许晏清跌下来,要不然,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你这逆女!”尤维被她的大胆惊了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先扇了一巴掌,一声响亮的“啪”后,他才反应过来。
平常太常做这事了,一时没控制住。
尤洁被打的一懵,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爹,大哭出声:“爹,你竟然打我!”
尤维又是一通安慰,被女儿的哭声吵得头疼,正巧另一半脑子想的事有了些眉目,一个正当红的探花,加上深得陛下敬爱的郭老夫人,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效忠于五皇子,要不然,会是三殿下路上的巨大绊脚石。
这么想着,他柔声对女儿道:“洁儿,别哭了,爹答应你,不用几年后,就这几个月,我会让许晏清丢掉官帽子,自此一蹶不振。”
尤洁两个眼睛都哭成核桃了,闻言立马停下了哭泣,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爹有骗过你吗?”尤维放下大话,然后眼冒亮光拿起纸笔,“行了,你快走吧,爹还有正事要干,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等消息吧,若是无聊了,还可以和你娘去三殿下赏下的温泉院子去逛逛,爹答应你的事,保准做到。”
尤洁兴奋点头,也不计较那一巴掌了,拿着珊瑚兴冲冲往房间走去。
蒋水芹,就算你成了郭老夫人的义女又怎样,还不是任我爹开刀!许晏清,当初是你被猪油蒙了心,先负了我,可别怪我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