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来,但几乎都表示没有见过死者,那么看来他并不是本地人。会不会是抛尸到这里的?又或者是晚上被撞死的,只是因为天黑一直没有被发现。可毕竟是个人躺在那啊,怎么会看不见?不过看到刚刚那司机的表现,想来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会避而不见的,生怕这事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我呢,本来也是事不关己,既然有人不赞同我的做法,那就等警察来吧。”陆长亭说,说完站到我旁边,划弄起手机来。 我瞧着他做张做势的样子,不禁冷笑一下,但很快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说真的,这些年来我已经不知道欲望为何物;即便心里还存在欲望,那也是想要求死的欲望。如今却有一点回到曾经的感觉,大概是受陆长亭这个人的影响吧。想来那时候的我……喜欢捉弄人,喜欢笑,每天活的是那般天真烂漫、开心自由。 “诶,别呀!”司机急着走过来,我也猜到了他会这样,毕竟如果陆长亭不为他证明清白,他就有大麻烦了。 陆长亭依然在装腔作势地刷手机。我并没有这样的手机,所以乍一看有些迷糊。爸爸也送给我一部这样的手机,但我一直放着没用,其实手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这位兄弟,你一开口呀,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刚刚你说的,大家也都在这听到了,那是头头是道啊!完美啊!所以你得继续下去,大伙说是不是啊?”司机又组织组织语言劝说。 “没错,你得说下去啊!要不我在这白站半天了。呸!这一嘴灰,吃特么一嘴。”一个穿肥大棉衣的农民工说。真是难为他,背个一米长的大包袱,里面大概装着被子什么的;不仅如此,还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锅碗瓢盆。可都这副模样了,他还继续在这里看热闹,他还真不嫌辛苦。 “我说,就算你不破坏这犯罪现场,这么大的灰,早就啥都没了。”一个拿铁锹的男人说着将手里的铁锹磕了一下地,这一下,顿时令那厚厚的灰掀起一片灰花。” “你可别整你那玩意了,还不嫌呛人啊!”带白色工人帽的女人斜眼瞪他说。 听到大家对他的支持,陆长亭将手机放到衣兜里。 “好吧,既然大家如此抬举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他立即对司机使了个眼色。 这次,司机快速麻利地将尸体抬到了中间,丝毫不矫情忌讳了。 当尸体躺在大家面前,好多人却为此捂上了嘴巴。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异味,真不知道他们闻到了什么,居然要为此无上嘴巴。 我倒是仔细地打量着看,对其颇感兴趣。这是一名中国籍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嘴角有少许的血迹,额头有陆长亭口中所说的对冲伤。但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竟然羡慕起他来。他不痛、不痒、毫无知觉,这不就是我心里仅存的欲望么。即便经历今天的事情能让我有短暂的他望,但这样的事情又怎会一直发生。所以今晚的夜还是会和昨晚一样…… “那个谁,这回你说的简单点,别整那么多专业的词,大伙听不懂。”农民工说。 “是啊,说大伙都能听得懂的。”又是戴白色帽子的女人,在场的女人只有她跟着嚷嚷。 “好,那我说点简单的生活常识,这个大家一听就会明白。”陆长亭蹲下说,“死者的鞋子是41号,裤子,看裤腰也就是二尺七的裤腰,但这件外套……”他露出轻蔑一笑,“且不说这件薄料的外套此时穿着会有多冷,但就说他这个肥大程度,实在太不合身。四个X的有吧?鞋子合适,裤子也合适,单单衣服不合适,怕是有文章吧。” 对啊,我所察觉的不协调就在这点上。不过就算我看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无济于事,我也不会展开联想,信息还是到陆长亭的脑子里才有用。 “麻烦你把他这件外套的拉链拉开。”陆长亭又使唤司机道。 司机看了看,却也没说什么。反正也碰了,破罐子破摔了,他应该是这个心理。他弯下身子,将死者的拉链拉开……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是血淋淋的一大片。这场景吓得司机后退一大步,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众人看了也惊得目瞪口呆,我自然也是,着实被惊到了。只有陆长亭镇静的很,想必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不过想来,如果说根据刚刚的对冲伤就断定死者是谋杀的话,那确实有些让人心存疑虑;但现在,死者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像被血浸泡了一样,如红色染布一般,这实在让人认定这就是谋杀!一件想要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的谋杀! 人心向来如此,狠毒又诡诈! “我看这是被破酒瓶子痛死的吧?”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戴金链子的寸头小伙说。 的确看着是。因为在死者的腹部有手掌心大小的被不规则小窟窿围成的圆圈,细看还不止一个。如果真是破啤酒瓶子刺的,那这凶手究竟和死者有多大的仇恨,要这么的泄愤? “我说曲艳玲,这该不会是在你家饭店吃饭的客人吧?”白色工人帽女人直接将矛头指向这个叫曲艳玲的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好像一直在这,比起白帽子女人她很沉默。我觉得她和那个胖子是一起的,两人差不多都四十岁左右。他们是两口子么?我想应该是。 “啊?没有……不是……我们没有见过这个人。”她支支吾吾地说,好像被吓坏了的样子。 我打量她,个子不高,皮肤有些黑。头发染的酒红色,梳了个低马尾。脚上踩着个黑色的粗跟高跟鞋,身上穿条不符合她年龄的呢子料连衣短裙。 这个白帽子女人看样子并不是什么明察秋毫、明辨是非的智慧女人,倒更像是个和稀泥的人。她让我想到那个女佣,那个折磨我的丑恶阴毒的女人,她们却是有几分神似。不管怎样,白帽子女人的针对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因为自己家平常也会喝啤酒,工地的工人也会喝啤酒。 “我说,你该不会是怕影响生意,帮忙打掩护吧?毕竟这要是在你家出了人命案子……”白帽子女人说。 “放你娘的狗臭屁,少在这胡咧咧,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胖男人上前说。他显然被气坏了,脸涨红。 “你们两口子要不是做贼心虚,你急什么?”白帽子女人虽然被吓的躲到农民工身后站着,但嘴里依然不依不饶。 “好了,不要吵了!我来告诉你们凶手究竟是谁!”他站起身,眼神犀利,目光孤注一掷般看向曲艳玲和那个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