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秦尔澜踮起脚一看,混乱的那头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又聚拢在了一块儿,骚乱停止后,他们周围的人一看,这不是从马车上下来的几个小孩吗?
于是扯了一嗓子,“大全!那三个小孩子在这里!”
那名叫大全的男子拨开人群,朝他们走了过来。秦尔澜事先编好了一套说辞,装乖地往后缩去,衣袖下的手指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豆大的眼泪立马涌了出来,秦尔澜见那人凶神恶煞,立马像被吓到了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全见着她哭泣,有些手足无措,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样子,现在却不知如何是好,带着一股子北方的口音:“哎你这女娃,好好说话,咋地哭了。”
楼醒本就受着伤,面色苍白,此刻不说话,好一副病秧子的模样,祝容也垂头丧气。
秦尔澜哭了好一会儿,大全也只好等着她停下来再问话,一个妇女抱着娃娃在一旁安抚着秦尔澜,一边说:“不怕不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秦尔澜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还带着哭完后的嘶哑,“真的?”
大全从袖子里拿出几颗甜滋滋的糖,递给了秦尔澜。“现在可以说说,你们怎么会在那马车上了吧?”
秦尔澜剥开糖纸,送进了嘴里,她的脸颊有一侧鼓起,像个生气的河豚一样可爱,大全不禁想起来她那饿死的女儿,眼神闪了闪,语气又柔化了不少。
秦尔澜声色并茂地说着刚编的故事,眼泪似乎又要涌出来了,妇人怜爱地抱着她,像母亲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秦尔澜说,自己原是槐州人,出生在习武之家,后面家里人被征去当兵,留下她一个寄住在姑姑家,后面征重税,姑姑家承担不起,就把她卖去当京都大老爷的丫鬟,祝容和楼醒都是他们那儿卖掉的小孩儿。
“就是这样了,那些侍卫是来抓我过去的,我趁乱跑到了你们这儿。”话讲到了这儿,秦尔澜似乎都被自己说的也有些难过,从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大全也有些动容,觉得这小孩子可怜。
在这样动荡的年代,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听完了秦尔澜的故事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有个人又上前检查了下秦尔澜三人,没发现什么异样,给大全使了个眼色,也有人疑心他们的身份,死活拦着不让他们入伙。
“要我说,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吧,这小娃娃白白净净,哪里像穷苦人家的孩子,肯定跟刚刚那些人是一伙的,”有个皮肤黝黑的农民道,警惕地看着秦尔澜,打量着她。
在一旁的妇女听了这话却不太乐意,在秦尔澜斟酌好语言之前就开了口,“这孩子看着这么可怜,”她宽大的手掌一手托着一个小小的婴儿,一手拍了拍秦尔澜的肩膀,怜爱万分,“你看这乖巧样,多好看一女娃啊。”
除此之外,楼醒的伤也是极好的伪装,她眼眶红红,大概已经知道大全就是这群人的首领后,朝着他卖乖,她指着楼醒的伤给大全看,“我哥哥不肯进京,挨了好多下,他们把我哥哥打得浑身是血,还是那些侍卫来了才肯给他好好上药的。”
妇女一看,“唉哟”一声,看起来心疼极了,又冲那人嚷嚷道:“你看这伤,像是在说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