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顾氏听闻消息,当即慌了神。
荣国公府不可能出现两位娘娘,她自己的女儿还未见到皇上,万不能叫旁人捷足先登了。
东苑那边皆是她的眼线,想要知道谁接近了皇上并不难。
心腹丫鬟道:“夫人,婢子们根本近不了皇上的身,几位姑娘也未曾踏足东苑,李公公说皇上不喜人亲近,婢子也不知皇上此刻身边的女子究竟是谁。”
顾氏从圈椅上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温舒宜,今日见到温舒宜登门,她就眼皮子直跳,当即又问,“温家那小蹄子呢?她人去了哪儿?!”
顾氏一时情急,根本不顾及长辈身份,直接诋毁温舒宜,“八成就是那小蹄子!一脸的狐媚相,专会勾搭男子!我说她怎么就不肯给承恩伯做妾,原来野心大着呢!”
今日是自己女儿入宫的机会,顾氏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给搅和了。
心腹丫鬟宽慰道:“夫人,表姑娘的身份怕是入不了宫,您莫要着急,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温舒宜顶着罪臣之女的身份,顾氏也以为,以皇上的英明,纵使温舒宜生的如何美貌,皇上也不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顾氏懊恼至极,早知道就该派人死死盯着那小妖精!
“还能怎么办?皇上倘若当真在国公府就收了那个狐狸精,谁也不能去制止!”顾氏气的面容狰狞。
陆诗雨这时走了过来,她并不知温舒宜在东苑,急着问,“母亲,皇上身边的女子到底是谁?我方才见到了二妹和三妹,根本不是她们呀。我……我今日几时才能见到皇上?”
顾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虽说女儿也是容貌出众,可她脑中突然浮现出温舒宜的脸,这一对比,女儿就硬生生的衬托成了胭脂俗粉了。
顾氏一阵偏头疼,“行了!别吵了!你是长房嫡女,你祖父又曾是帝师,咱们国公府若有姑娘要入宫,那必然是你!”
闻此言,陆诗雨心头才高兴了一些,今日隔着百丈之远,她遥遥望了几眼皇上,仅此一眼,她便难以抑制心跳如鹿,那样俊美如俦、挺拔高大,且又坐拥大周江山的男子,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是趋之若鹜?
***
温舒宜换好了衣裳,从厢房出来时,只见到了帝王跟前的立侍。
李忠会深莫测的笑了笑,他虽不是健全男子,但温舒宜这般容貌,却也令得他惊艳,加之皇上命他亲自送温姑娘出府,这便是对她的庇佑,看来这位温姑娘许有大造化了。
“温姑娘,皇上已回宫,还特意交代让咱家送姑娘出府呢。”李忠笑道。
温舒宜心头一僵。
她大约明白事成了。
只是,温舒宜很纳闷,皇上为何不问问,她因何会从荷花塘冒出来?
又为何不关心她因何想要入宫?
帝王越是什么都不问,温舒宜心中越是捉摸不透。
不过,她谨记一点,揣测帝王心思是大忌。
温舒宜朝着李忠福了福身,态度谦卑有礼,“有劳公公了。”
李忠又多看了温舒宜几眼,心道:是个谨小慎微的,也不知这位温姑娘的路能走多远,毕竟……皇上他不好女.色。
李忠坚定的想着。
走出东苑,顾氏带着一拨人迎面走来,奈何温舒宜身边站着御前大太监,便是国公爷来了也得礼让三分,顾氏自是不敢造次。
顾氏看着温舒宜美艳倾城的脸,忍了又忍,憋了又憋,强颜欢笑的问了一句,“娇娇啊,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去了东苑呢?你见到皇上了?”
谁能知道温舒宜与帝王究竟到了哪一步了?!指不定明日册封的圣旨就会下来,罪臣之女摇身一变,一夜间就成为宫里的娘娘了!
即便顾氏此刻恨不能撕烂了温舒宜漂亮的脸蛋,此刻也能强忍。
温舒宜在顾氏眉心看见一小团黑色,她猜测,顾氏大约对她不安好心。
同时,她也明显察觉到顾氏对她态度的变化。
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妙处么?!
温舒宜心中燃起一簇小火苗,她开始隐隐盼着有朝一日,再无人敢轻视、诋毁、造谣、迫害她!
未及温舒宜开口,陆诗雨气急了,“你这个狐狸精,勾得哥哥们相互残杀,还妄想勾搭皇上!我告诉你,皇上不会中意你这样的狐媚子!”
李忠面色微异,心道:荣国公对女儿的教养着实不怎么上道啊。
反观温舒宜,被人指着鼻子骂,却是异常镇定,仿佛眼中根本没有将旁人当回事。年纪轻轻,心性沉静,是个不凡的女子。
顾氏看出了李忠面上的嘲讽,立刻低喝,“来人,将大姑娘带回去。”
就这样,温舒宜安然无恙的离开了荣国公府,她身上没有带银钱,上小驴车之际,又对李忠福了福身,“今日多谢公公了。”
李忠淡淡笑过,“温姑娘,咱家只是举手之劳。”
他的确什么也没做,只不过他代表着皇上,由他护送温舒宜出来,自是无人敢为难。
而且,经这一事,明眼人也知道,皇上这是对温姑娘有意了。
***
这一晚,李忠已经是第三次给帝王续上凉茶。
皇上今个儿火气甚重。
李忠正忍不住腹诽着,就听帝王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忠。”
“皇上,奴才在!”
“拟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