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淡淡哦了声,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开始替顾烟一一解牌。
她盯着一张倒吊人的牌解得细致,顾烟听出几个关键词,宿命,有偿的自我牺牲,奉献和耐心等待,她有些想笑,却还是本着尊重的想法认真听完。
占卜结束的很快,等给小姑娘拿完治疗感冒咳嗽的药,温姿目送两人一齐出了医务室。
温姿将门阖上,回头,桌上的黑色桌布还没收,洁白的蜡烛也在静静燃着,温姿俯身又看了看桌布中央这张意外掉出的牌卡,沉吟两秒才和其他卡牌一起收好。
在洗塔罗卡牌有个默认的说法,不慎掉下或翻开的卡牌同样属于被测者。
如果这张牌属于顾烟,那就意味着她有十分强大的守护灵,灵性极强,想到方才小姑娘摇头时的果断,温姿笑笑,开始清理桌面。
顾烟回到教室时,不少人已经趴在桌上开始午休,她看了眼同样趴在桌上的祁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毛毯盖在他身上。
而后翻开手机的PDF文档,开始誊抄笔记。
对于原主的先天优势,顾烟向来利用的极好,比如找个编剧来写适合高中生演的话剧,比如买高考状元的课堂笔记。
她学生时代成绩就很不错,只是时隔多年忘了不少,参考各省状元的复习笔记确实能事半功倍。
等到午自习铃声快响起时,顾烟伸了个懒腰,起身将她盖在祁越身上的海绵宝宝小毛毯拿了回来。
其实她挺想让祁越知道,但一想到知道后的麻烦,说不定祁越还会当场在班上吼她,一想到那样的场面,顾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铃声响起时,顾烟起身去了洗手间。
教室里的学生渐渐醒来,有的坐在座位上怔怔发呆,有的起身朝走廊上走,祁越也支起身子出了教室。
从顾烟座位擦过时,他垂眸看了眼少女抽屉里塞的整整齐齐的小毛毯,眼神晦暗难明。
一下午的课顾烟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前段时间出事的缘故,老师们都格外关照她,化学老师也一改从前动不动就发脾气的态度,在顾烟答不上来问题时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像是怕刺激到她一样反而温和笑着:
“没关系没关系,来,同桌祁越,你帮顾烟同学答一下。”
等祁越说完,化学老师才满意地点点头,招呼两人坐下。
下课时,顾烟刚想拿杯子去接水,化学老师又背着手踱着步向她走来。
他笑眯眯的,然后伸出教棍敲了敲祁越桌子:“祁越啊,你身为化学课代表,顾烟又是你同桌,平日里要多帮助帮助,不能自己考满分同桌考不及格啊。”
说完,他又看顾烟,笑得眼睛只看见一条缝:“可要加油,老师相信你!”
一天听到来自六个不同老师的老师相信你,顾烟心里的感觉:emmmmm有些一言难尽。
但好在化学老师竟然把她托付给了祁越,顾烟心里得意笑了两声,迅速打完水回来坐好。
这节课连着活动课,课间休息时间有足足十五分钟,她悄悄瞟了眼正襟危坐做题的祁越,将凳子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少女身上好闻的香气忽然袭来,祁越笔尖一顿,习题簿上划出一道线,他呼吸滞了一瞬,扭头,目光冷冷扫过去。
顾烟面不改色翻出化学笔记,指着一个公式计算题道:“课代表,能不能帮我讲讲这个题呀?”
见祁越冷着脸,顾烟果断举手,信誓旦旦保证,“我真的只想和你谈学习。”
坐在另一边的赵小曼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一旁跟她对剧本台词的钟良也弯唇笑了,大概是觉得同学之间这样僵持让顾烟有些难堪,他拿笔敲了敲顾烟桌子,想帮助的话还未开口,本子已经被祁越接了过去。
少年冷着一张脸,语速却放得清楚又缓慢,顾烟定神听着,末了,才低低叹一声:“喔你好厉害,这题我觉得超难的。”
这句真是她真心话,顾烟原本以为这笔记本上的解题思路够好了,祁越却说了个更简洁还更清晰的。
听了这话,对剧本的赵小曼惊了,顾烟转来半年,同她做同桌一个月,她好像还没听过她夸过谁,钟良也有些诧异,歪了头温声问:“是什么题?”
“从状元笔记上摘下来的题。”
顾烟毫不藏私地把本子递了过去,“你要试着做一下吗?我觉得这题目还挺有代表性的。”
赵小曼也凑上去扫了眼,惊叹:“顾烟你从哪搞的状元笔记?”
觉得说某宝买的太商业化,顾烟沉吟两秒,很快道:“我妈给我找的,还有语数外物生,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打印。”
说这话时,她没错过钟良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
对顾烟来说,她以前见识过不少玄道命理之学,故而也明白,很多事情还是看造化,状元笔记给或者不给,该考上北大的人依然会上北大,该去北大青鸟的人依然会去北大青鸟,既如此,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哇,顾烟你太棒了!”赵小曼兴奋地低呼了声,钟良也难得露出一抹格外耀眼的笑,认真道了谢。
他们说着话,祁越却忽然起身朝教室外走,顾烟扭头看了眼,确定他去了教室外面后,才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笔记本塞进他的书包。
又迅速拿了页便签纸写:是多打印的一份备战高考笔记,要是需要的话可以用哦。(笑脸笑脸大笑脸)
备注:千万不要还给我哦,不然就当全校的面送你然后跟你表白。(滑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