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并不复杂,被风吹雨打的山茶花,会期待救世主的降临。
而温室中,从不缺乏悉心照料的香槟玫瑰,时刻都在向往着外界的自由。
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轻轻抛出诱饵,不用急,很快就会有鱼虾上钩。
“柏念真?”
霍诗轩声音不小,对方正在与一名金发碧眼的白人交谈,闻声回望,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你怎么在这里?”
“报团定的酒店就是这家喽!”霍诗轩丢下旅行团的人,端着餐盘走到他桌上,“真巧,这顿饭我请你好了。”
“不必。”柏念真没有闲心同她周旋,翻着计划书,用正宗的英式口语和身边的人商谈公事。
霍诗轩插不上话,叉了两枚罗马番茄送进嘴中,看着他的侧脸,偷偷地拿食指在桌面比划了一下。
欧洲人的骨相,亚洲人的皮囊,眉眼之间透着疏离淡漠,像名王朝遗落下来的贵族少年。
那名年长些的白人把文件阖起来,“既然如此,我会和本举荐将你调到香港的分公司。”
“谢谢。”柏念真端起红酒和他碰杯,“希望再过两年,你能如愿上瑞士养老。”
“借你吉言。”
白人看了眼腕表,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便率先离开。
柏念真早已觉察到她的视线,不解地看向她,“你还有事?”
霍诗轩问:“你是要去香港?”
“怎么?”
“我可以当你的导游,请你吃最正宗的茶餐厅!”
“你当所有人都有时间和你一样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霍诗轩笑问:“那三天前在菲斯古城里的人又是谁?”
“我只是在视察那里的商业氛围。”柏念真将平板电脑放入包中,侍应生送来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炭烤鳕鱼,可能是工作已经结束,他吃的慢条斯理,末了,拿手帕轻擦嘴角,“你慢慢吃。”
“我也吃完了。”霍诗轩扔下刀叉,“你是准备什么时候去呢?”
“要看他们替我订的几号。”他说着,打开邮件,霍诗轩瞄到日期,惊呼出声,“我也是迪拜转机,和你就相差两天,要不你改签吧,迪拜有几处地方挺好玩的。”
“我没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霍诗轩歪头看他,“我这个人很讨厌欠别人人情的,会浑身不舒坦。”
“目前什么也不缺,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他作势要走,她忙叫住他,“你都没有我的联系方式,想到了又怎么告诉我呢?”
他转身,面露无奈:“你好难缠。”
“喔嚯,所以你刚才是在搪塞我?”霍诗轩自觉戳破了他的把戏,相当开心,催促他:“快点交出来,否则我就一直抓着你!”
“野蛮。”他不情不愿地自皮夹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很多客户会来向我咨询,你别随意打过来。”
霍诗轩看着名义上的任职栏目,“瑞典北部最大的LB公司是干嘛的?”
“这份履历即将过期,只需记得那串号码。”
“明白了~”
“那你可以放手了吗?”
霍诗轩松开他,看着他的衬衣都被抓皱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拿名片上的头像和他本人对比,她喃声说:“我觉得真人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