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就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是谁教的你?”廖可看着她,“下次上思政课,麻烦你专心听讲,别像只未受过教化的猿人一样。”
林嘉琪被她踩中软胁,正欲发作,坐在对面的罗启慧轻咳两声,“琪琪,安静点。”
“姑姑,她这是在故意讽刺我学业不精!”
“拼尽全力读到世界名校,没有家族产业支持,毕业后顶死在中环当个高级打工仔,十年八年也挣不到你的半盒首饰。”罗启慧点明扼要:“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气坏身子?”
罗嘉琪恍然大悟:“也对,她一个捡垃圾的乡巴佬,没我们罗家,四年后,还是个收垃圾的,本质改变不了。”
“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说出来容易得罪人,你这点要改。”
罗嘉琪语气讥讽:“我就怕没有我的提醒,某些人忘了自己本来的出身。”
“怎么会?”廖可把电脑屏幕挪到她面前,“穷人靠知识改变命运,你看,我一直都很努力,希望明年能在学校看见你。”
罗嘉琪看清楚那封邮件,气得整个脸都胀红了,滚烫的温度让她无法再伪装,尖声吼叫:“你凭什么要来我看中的学校?”
“因为你考不上,作为婶婶,当然要带头做个好榜样。”
罗嘉琪咬牙切齿,“你给我滚!”
“等你爷爷醒了你赶紧去说服他,如果是他老人家让我滚,我绝无二话。”廖可说着,看向三房的那排人,只觉得可笑至极,也不知道是找谁借来的优越感。
大房在前些年两场“离奇”车祸中已然落败,二房只是个妾,还天天说自己才是名正言顺受法律承认的正室,三房更可笑,是大房用来制衡二房的棋子,顺利进门后却翻脸不认人,投到了二房的阵营,对付完大房再来对付四房,现在嘴上说不争不抢,背地里阴险狡诈的事却干得不少,媒体还美名其曰佛系低调。
罗启慧被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弄得心头发寒,补了个口红,状似无意地说:“六弟媳结婚也有四年了,怎么迟迟都没听见动静?要有问题也别怕,正好在医院查查,三楼的丁医师是我的老同学,他最擅长这方面。”
廖可莞尔一笑,“启文和我健康得很,三姐有这闲心,还是多注意注意自己的枕边人吧,别回头又闹出笑话。”
闻声,罗启慧捏着手中的佛珠,脸色很快就冷了下来。
之前,她并未将这个从大陆过来的野丫头放在眼中,只觉得是四太没文化,为了讨好罗仲理,不惜拿罗启文的婚姻当筹码,从而换取罗家旗下的酒店掌事权。
可现在,不过短短大半年未见,她就从怯生生切换到了如今的不卑不亢,这个小渔村过来的乡巴佬,再也不是当初可以任人欺负的嫩芽菜了。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数名医护走出来,将推车火速运到重症监护室,罗启慧作为现场的“老大”,连忙追上去问结果。
“手术很成功,请各位在外面静候佳音。”
廖可仍旧坐在原地,给罗启文发了条消息,手机叮咚几声,连续发了四五条推送,标题依旧采用的夸张手法,为“罗家掌门人病危,六子启文竟做了这种事!”。
配图是昨晚罗启文辗转数座医院,找到车祸身亡的配型逝者,不惜跪地求其亲属,还声称对他们的遭遇表示感同身受,余生会像对待父母那样好好为其养老送终,苦苦哀求至凌晨对方才被他的真心所打动。
仅有两分六秒的视频中还记录了他从地上站起来的那一刻,整具身体摇摇欲坠,踉跄了好几步又后仰在地,被人搀扶着上车后,他趴在方向盘上隐忍流泪,显得无助又渺小。
廖可略感错愕,在她的印象中,罗启文的花边新闻比不少当红港星还要多,没想到这招将功补过玩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