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女人无声的哭泣,一双黛眉皱的很紧,却偏偏无法醒来。席承不敢直接叫醒她,只能在她额上亲了下,随后立刻走出卧室,开始打电话。
此时A国的某处私人医院,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有人接通,“Hello?”
席承,“乔伊斯,是我。”
乔伊斯愣住,看了下来电提示,“席承?你这显示的怎么是……”
席承打断他,“这些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问你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乔伊斯是A国有名的心理学专家,因为一些原因,他和乔伊斯成了忘年交。
乔伊斯,“好吧,你说。”
席承,“我这边有个人情况很不寻常,你帮我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乔伊斯翻出笔记本,“OK,你说。”
席承,“她现在23岁,半个月前遭遇车祸失忆,记忆倒退到8年前。平时能正常生活,但是只要睡着就会梦魇,会不停的哭。”
他停了下,“不过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大哭,就是会在梦中掉眼泪,会哽咽。”
乔伊斯思索了一会儿,追问,“平时正常,只有睡着了才会哭?”
席承,“是的。”
乔伊斯点头,“那她失去的这8年记忆里有什么是让她比较难过的吗?”
“有。”席承停顿了下,“她的父母和……哥哥,因车祸去世了。”
之后他将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乔伊斯。
乔伊斯停下记笔记的动作,“ok,你说的我都明白了。”
席承问,“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有没有办法可以医治?”
乔伊斯,“你先别急,冷静的听我说。她这种情况明显是属于心理创伤后的选择性失忆,原本一直很幸福的人生突遭大变,她来不及吸收和消化才会选择失忆的。”
席承,“16岁的她是年幼,可她现在过了8年……”
乔伊斯轻轻一笑,笑声很温和,“我的好友啊~你忘记每天来我这里治疗的都是哪些人了吗?”
席承静默。
乔伊斯继续,“心理问题是不分年龄段的,她年幼时消化不了,被她压制。等她长大后也并不意味着这个常年被压制的疾病就会消失。”
席承,“抱歉,是我失态了。”
乔伊斯笑了笑。
席承,“那我这边该怎么做?”
乔伊斯,“心理问题是人最难处理的疾病,它们最害怕被刨开,被细量,被深究。你要做的就是在不惊扰它们的同时,还要潜移默化的软化它们。”
席承,“……乔伊斯,你说的这些太抽象了。”
乔伊斯又是一声轻笑,“就是用你的真心啊。”
他继续,“只有真心才能软化一颗遍布荆棘的心脏。”
席承微怔,他怎么忘记了,A国人是天生的浪漫主义者,乔伊斯也不例外。
只是这次,他并不讨厌。
结束通话后,席承重新回到座椅上,视线紧盯着床铺中央。片刻后抬起手擦拭将晚的眼角。
眼泪本身是没有温度的,但此刻他却感觉到了灼烧。
这是来自她的心防……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冰凉的月色从窗口撒进室内,静谧无声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响,“将晚,接下来的你,可不准拒绝我。”
……
将晚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下意识地摸了下鬓角,果然一片水汽。
这时,脸颊边不断有毛流骚动,又麻又痒。将晚侧首看了眼,果然又是Louis。
她蹭了两把狗毛,低低的笑了两声,“早上好,Louis。”
“嗷呜~”回答她的是轻轻的撒娇声。
将晚又蹭了两下才准备起来,只是刚坐到一半,右边床沿处一个高大的人影吓得她几乎立刻尖叫,“谁!”
对方背着光,刚才又正好有Louis的遮挡,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抱歉,吓到你了。”
熟悉的男声,将晚迅速转身打开床头灯。
不是席承又能是谁?!
将晚眨巴两下眼睛,“席承?你怎么在这儿?”
席承抬眸看她。
于是下一刻,将晚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她怔住了,“你该不会是一个晚上都在这儿吧?”
席承,“嗯。”
将晚放在腿边的指尖抽动了下,“……你看到了?”
席承,“嗯。”
将晚没再说话。
席承起身,“我很担心你。”
他站起时身影落在床铺上,在月光和灯光下被拉得老长。
将晚倏地抬头。
席承迎着她的目光,声线有些沙哑,却十分沉稳,“你醒过来就好。”
一刹那,将晚感觉到心脏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她甚至想到了昨夜在饭桌上和方姐的对话。
戒心?
一个人在她床头守了一晚,就为了看到她平安醒来。这样的人如果还要对他起戒心,那她才是真的疑心病重!
将晚连忙起身下床,视线紧缩着他,“你想吃什么早餐?我会做很多好吃的!”
席承看着她,“粥可以吗?”
将晚眼睛一亮,“你会选哦~我煮的粥可是世界一流的!”
席承眼中闪过笑意。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