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放得下吗?
郁欢没说话。
她可以放下。
从高二到现在,整整十年。
江淮不明白,整整十年了,到底哪里出错了,郁欢她到底哪里累了?
他请了一天的假,待在房间里,翻出来好多郁欢的东西,有她闲暇时画的小人,偶尔还在边上添几笔惹人发笑的话,让他牵动嘴角。
他清了好多东西以后,才发现郁欢只拿走了简单的衣物。
可能还有别的,是他记不得的东西。
江淮点开郁欢的邮箱地址,手指顿在屏幕前迟迟未动,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告诉他,点下去有些东西就注定会改变了。
他还是点下去了。
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避免不了它的到来,就像五月会开的梧桐,六月绽放的栀子。
“郁欢,能不能见面谈谈,我们之间可能存在误会,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我都改,离婚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郁欢醒过来看到这封邮件时已经是澳大利亚的凌晨,她第一反应是,江淮变了。
离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什么才是?
她却还是忍不住回了他,“好,我尽量明天回来。”
她退出邮箱,又打开了QQ写了条没人看的日志。
郁欢挪动鼠标轻轻地往上翻,零零散散的回忆如潮水一般在脑子里叫嚣着,一面让她放下,一面让她拾起。
有些时候,人真的很矛盾,在想要放下的同时又期待会有转机。
手边的猫轻轻地用尾巴扫在她手上,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不加糖,你是不是也回去?”她轻声问。
猫儿又怎会明白她的愁绪,叫唤了两声便跳了下去,咬房东送的绿植。
郁欢见状立刻把它拎起来,骂道:“小没良心的,干什么呢!”
目光落在不加糖咬坏的那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白色茉莉上,微微出神,回忆在脑海里不住地翻涌,莫大的哀恸包裹着她,眸底流转着痛意,回过神时,她抬手抚上脸,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却仍决堤地往地上砸,心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压得她没有办法呼吸,她抬眸看着远处的景色,又像是看着那人,轻喃出声:“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远隔重洋的另一头。
江淮坐在电脑桌前一行行字没有一个落在心里,他烦躁地正要合上电脑,一封邮件突然弹了出来,是郁欢。
内容落进他眼底,男人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来,正巧一个电话打进来,他顺手接起来。
“喂,是江淮学长吗?”电话里是一个女声,“我是清大学生会的,十月二十号学校会举行一次校庆,想请问您可以过来吗?”
江淮刚想要拒绝,那女生紧接着就问道:“郁欢学姐是您的太太对吧?可以由您带她一起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