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这么个理儿,大家都相互照应着。”老二冯佳明附和道。
冯佳越却不乐观,说:“天下大旱久矣,如今秦州、青州、宁州等地的灾民,还有西南方、北方许多夷人都陆续逃难来到甘州,难民们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潍城。如今潍城难民聚集,难以负担,齐王府下达了谕令,令沿途县府阻截难民,以缓解潍城的压力。现在我们村里这么多人逃难去潍城,怕是连依兰县的龙门关都未能通过。。”
“四儿,你是说齐王府下令各县府阻截难民?”冯君宝惊讶地问。屋里其他人脸上也露出惊讶凝重之色。
冯佳越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齐王府的谕令在今年正月就已下达到依兰县了,所以,滞留在我们这里的难民才会如此之多。”
“那……那该怎么办?”冯佳琪慌了,“里正和族老们商量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有齐王府有这个谕令,里正还说其他村子很多人都迁走了呢。如今我们村的粮食也不够吃了,还有难民时不时地来过来劫掠。现在那些难民闹得可凶了,昨天,村里的地主大户沈伯庸和家中好几口人都被难民给杀了。”
提起村里沈伯庸被杀之事,众人心中仍惊惧非常。沈伯庸是本村大族沈家的家主,家里有阔气的高屋大宅,有众多的奴仆婢女,更有田产千余亩,村里很多人家都靠租佃沈家的田地过活。昨天那股难民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沈家大宅,结果竟是把家主都给杀了。
“以县府的力量肯定挡不住所有的难民,难民滞留太多,县府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赈济,所以偶尔会分批放一些难民过去,但这也是要靠运气的。”冯佳越皱着眉头说,“我们去潍城路途遥远,县府阻滞,道路险阻,光是我们依兰县的这一段山路就很不好走。沿途还有县府衙门拦截,更有难民抢劫。想要到达潍城……不易啊”冯佳越摇头叹息着说。
“唉!那可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我们就只能留在村子里?那结果不是饿死就是被难民给杀了。”冯佳琪焦虑地说。
“爹,昨天难民抢掠杀人一事,村里可曾着人上报县府衙门?”冯佳越问。
“这……沈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听说管家沈全一大早就带人去报案了。”冯君宝说。
“那衙门可曾派人来?”
冯君宝眼睛蓦然睁大,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众人这时都隐隐觉出事情有些怪异的地方。连屋里暗暗啜泣的刘氏和在一旁安慰她的顾氏都止住了声音。
“四儿,咱们村以前遭受难民侵扰,衙门里也曾派人来查问,之后大多是不了了之。所以这次……他们会不会……”冯君宝思量着说。
冯佳越摇头道:“这次不一样,难民规模越来越大,而且还闹出了人命,县府是无论如何都要派人下来调查的。”
“爹,我也觉得县衙没派人来这事儿有点儿蹊跷。”冯佳明用手摸着下巴说,“是在路上耽搁了?还是沈全没把消息送到县衙?难道这路上有难民阻碍了他们递消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