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呢?”傅清寒问道。
张副官看了眼他的脸色,斟酌道:“这信是门口一个乞丐送来的,我已经问过了,乞丐说是一壮汉让他送的,还给了他两块大洋。”
“少帅,沈小姐现在在他们手里,我们的计划怕是要推迟了。”
傅清寒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可惜了他的人形枕头。
半晌,他睁开眼睛:“他们想要出城,张副官,你说我能放他们走吗?”
张副官不敢轻易去回答这个问题,沈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傅少帅的未婚妻。可这统一北方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放过了,再等下一次可就难了。
“计划不必推迟。”傅清寒的话让张副官内心纠结无比,到底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真不管她的死活这说不过去。
“闫青山上次不是说了,在上海这地界,他能通天。这次就试试,看他说的是真是假。”傅清寒将沈舒苒的存活率交给一个曾来投过诚的帮派老大,至于救不救的出来,就看两人各自的造化了。
张副官走后,傅清寒便给闫青山打了电话。这闫青山号称是上海的“万能警察”,这上海滩的事,他能知道八分。
闫青山原本正在美人被窝里睡着,电话一响,他骂骂咧咧的起床接了电话。随后,他整个人的表情的都凝重了几分。
“是,是,是。我一定在明天天亮前找到尊夫人的线索,您放心。”
美人不高兴了,伸出白如藕夹的双臂来缠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走了。
他在上海这地界盘踞多年不倒,靠的就是这识人的本事。
上海这些年换过不少帅,最短的那个才撑了三天就被灭了。至今为止统治时间最长的管理者就是傅家,原本傅大帅去世,搞得人心惶惶,不少人都蠢蠢欲动。
可谁让傅少帅动作够快,下手够狠,心够黑。单说给傅大帅送灵那天,上海就见了不少血。傅家在军中坐吃皇粮还想要夺权的伯伯舅舅们,都被清理了大半。
他那天是见识过傅少帅的狠,那人眼中有煞气,冷冰冰的看着,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亲爹。
后来,上海被傅少帅接管,别的不说,光是这禁烟令就得罪了不少人。上海有人出10万大洋买他的头颅,三个月过去了,傅少帅的头颅依旧完好无损,倒是黄浦江里沉了不少无名之尸。
他知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可这上海到底是变了天,现在傅少帅有事托付给他办理,那是看的起他!哪怕是把上海滩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把沈小姐给找出来!
闫青山手下的人迅速行动了起来,他更是亲自坐阵,兴奋的一宿都没睡着。
沈舒苒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手脚又被人捆着,山上夜里冷,她浑身都在发热,整个人又感觉很冷,头重脚轻。
这些人简直没人性!沈舒苒在心里暗骂,慢慢的朝着小木床旁边爬去。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傅清寒能快点来收拾这个“土憨憨”。
靠在床边,沈舒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黑夜里静悄悄的,她隐约听见了狼的叫声。
“你们是怎么看的人!这都病成这样了,再死在半路上,大帅知道了,非得拿枪一个一个崩了我们不可!”
“我这一没留神,烧的火就给灭了,雷子哥,我还年轻,我不想死,你快想想办法吧!”
“这荒山野岭的,我到哪去找大夫,你他娘的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雷子气不过,狠狠的朝他屁股上踹了两脚。
沈舒苒是被他们两给吵醒的,她虚弱张开嘴,声音小极了:“给我点开水,我要喝水。”
“你还不快去!”
沈舒苒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她知道,要是自己出事了,这两人也别想好过。
“谢谢你,我有些冷,需要厚的衣服。”沈舒苒靠在一旁继续说道。
“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披上外套,她感觉自己暖和一些了,虽然这衣服脏兮兮的。
“对不住了,荒山野岭的也没法给你弄药,要怪就怪你那未婚夫,你要是不跟他订婚,我们也不会绑你不是。”
雷子没敢让她休息太久,干脆让小四背着她走。三人翻过一座小山,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上海的北郊。
他们的部队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三天,出出不去,回又回不得。前有追兵,后有老虎,搞得狼狈无比。
“报告大帅,人我们带来了。”
吴大帅看了一眼,又开始骂娘,这丫头看着病怏怏的,一副死命相。
“抬下去让军医看看,傅清寒的老婆现在在我手里,我看他还敢动手!”吴大帅大笑一声,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沈舒苒躺在床上,吃了药,她拼命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这地方偏僻,她通过听声音能感知到这附近到处都是兵,跑是跑不了,只能保存体力,耐心等待。
闫青山的手下在山上找到了傅家的车,司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