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汽车坐起来并不舒服,时常颠簸。司机吴师傅不断地按着喇叭,苏州城路上人多,不时有卖报的小孩在马路上穿梭。
“姐姐,今天诗社集会,你的诗写好了吗?”
沈舒苒想起来,女配曾经在女主的盛情邀请下,加入了星火诗社。而这诗社的发起人就是女主沈舒薇,原文曾写道,“她的诗作总能让人感觉到爱与希望,她的才情让她发光发亮”。
沈舒苒没少吐槽过这句话,又不是超大瓦数的电灯泡,那么亮干什么?
“我跟娉婷为了这次集会准备了好久,大家坐在一起相互交流,彼此赏析各自的诗作,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对了,陈少爷也会来。”沈舒薇满脸的温柔,提起诗集社,少女的脸上仿佛有光。
沈舒苒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特意提起陈少爷的大名,原文中的女配曾十分爱慕陈少爷,爱他的才情,也爱他的俊朗。
可惜陈少爷从头到尾都只喜欢沈舒薇,甘愿做沈舒薇的舔狗,从不给沈舒苒好脸。
“你知道的,我没有写诗的天分。”沈舒苒说这句话时心平气和,她不想参加诗社,整个诗社的人都在女主光环的普照下,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觉得她朽木不可雕也。
她可没有受虐倾向。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沈舒薇还在旁边劝她一起参加今天下午的诗社活动,沈舒苒心不在焉的听着,随便点了两下头。
“你答应啦,真是太好了,姐姐,哪怕你不会写诗,多来听听也是好的。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沈舒薇继续说着,像是没感觉到沈舒苒的不乐意,她总是这样劝解别人,丝毫不关系别人内心的想法。
车停在学校门口,路上尽是些小水洼,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蓝色对袄配着黑色长裙,再加上一把油纸伞,颇有现代诗雨巷的意境。
司机提前下车给她们开车门,两人一人拿着一把伞,可惜一个转头的功夫,沈舒薇就将手中的雨伞给了别人。
沈舒苒看着,拿起伞就要走。雨伞是那种普通的女士雨伞,一个人用刚好,两个人用太挤。
沈舒薇在身后喊她,急着解释道:“姐姐,你不会怪我吧?我想我们有两把伞,就把其中一把借给了同学,他已经淋了一路的雨。”
沈舒苒看看手上的雨伞又看看正在淋雨的沈舒薇,这女主的爱心也太泛滥了些。你把伞给了别人,又看着她手中的伞干嘛?
“你这人可真坏!又在欺负舒薇了,这么大的雨就你一个人打伞。”
沈舒苒抬头,看见容貌艳丽的女子撑着一把小洋伞走了过来,她个子高挑,眼中尽是不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没用的垃圾。
“娉婷,你别这样说,是我......”
白娉婷打断了沈舒薇的解释,将枪口再次对准沈舒苒:“舒薇要是因为淋雨生病了,我可饶不过你!”
疯狗咬人向来是没什么理由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沈舒苒道:“那你们就共用一把吧,毕竟我这把伞小,乘不下这么多人。”
说完后,她抬脚就走。
白娉婷气的牙痒痒,她跺跺脚,将洋伞举在两人的头顶。这把洋伞好看是好看,可惜一点也不中用,伞蓬上的雨水顺着蕾丝花边浇到了两人的身上。
两人猛的被冷水一浇,打了个寒颤。这几年流行洋人文化,白娉婷尤其喜欢,她家中富足,缠着母亲买了把法国贵妇专门用来凹造型的洋伞。粉红色的蕾丝花,白色的伞柄,洋气又好看,这把伞理所当然的成了她的心头好。
今早下雨,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不顾母亲的劝阻,拿着洋伞就出了门。
到教室时她们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衣服湿了大半,沈舒薇嘴唇苍白 ,打着哆嗦,还在一个劲的给白娉婷道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怪你那个没教养的姐姐!”白娉婷想想就生气,心烦意乱的用帕子擦着头发。她的身上还在滴水,这些水滴像是在嘲讽她的落魄,白娉婷愤怒的将湿手帕扔在筐子里,心中越发觉得沈舒苒就是故意的。
沈舒苒则一点也没被早上的事情所影响到,中午甚至还多吃了几块肉。
到了下午,沈舒薇特意来班级门口等她,喊她去参加诗社的活动。沈舒薇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朵洁白清新的栀子花,引得大家都往那瞧。
沈舒苒皱着眉头,到底是没能躲过去,她收拾好课桌跟过去看,全当是去看热闹。
诗社原本计划在学校香樟树底下进行活动,浪漫又富有情调,可惜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给破坏了。沈舒薇干脆将大家带到了学校礼堂,诗社的人并不算多,但各个对写诗爱的深沉。
沈舒苒是其中的异类,她每次写的诗都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号称诗社中的泥石流。
什么“我爱晚上的月亮,天狗也会吞月,我跟天狗一样”
“下雨了,一滴一滴又一滴,我变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