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是好福气!”纪云感叹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颇为其乐融融,俨然一副商业吹捧的架势。
趴在门板上的齐鲁文有些腿软:“......”
她们有完没完?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瞥到门后使劲冲她使眼色的齐鲁文,纪云轻咳一声,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没想到少夫人看着柔弱,却怀有上山寻夫的勇气,我真是佩服。”
“只是,不知少夫人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有安排了什么人来接应么?”
计划?
沈芙羞愧地摇摇头,“我是偷溜出来的,上山也是碰碰运气,没和别人说过我要来这处。”
那便是只有她一个人前来的意思了,纪云轻舒一口气,面上还是装着愁苦的样子:“那眼下该怎么办啊?”
沈芙也有些不安,回过头,正巧对上季怀旬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
相比于沈芙的狼狈,季怀旬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看着干净整洁多了,此时端坐在案桌前,映着烛火的眸色清浅,仍然是那副君子如玉的淡淡模样。
可无论沈芙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夫君不是个能吃苦的。
见他一言不发地坐着,沈芙想了想,觉得不能再拖延了,伸手悄悄拉过季怀旬的衣袖,唤道:“怀君......”
闻言,季怀旬低头看她,应声:“怎么了?”
“我瞧见他们在准备菜肴,还备下了许多美酒,似乎要在今夜之时大摆宴席,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溜走,只是要走一段很陡峭的山路,”沈芙柔声细语,口中带了点抚慰的意思,“虽然那段路难走又泥泞,但熬过那一段我们就安全了,你可以忍耐吗?”
季怀旬被她宠溺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偏头躲避:“我没有那么娇气。”
那真是太好了!
沈芙起身,急急奔去开门:“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尽早动身吧!我还记得路,可以引你们去——”
拉开门,似乎被什么吓到了,沈芙的话音戛然而止。
躲在门后的齐鲁文躲闪不及,就这样暴露在沈芙眼前,和她在漆黑的夜里大眼瞪小眼。
今日真是状况百出,纪云心中哀叹,为提醒齐鲁文不要露馅,假意惊叫一声:“就是他将我们抓上山的!”
齐鲁文配合的露出土匪本色,虎着脸恶声恶气地开口:“又来一个送死的。”
沈芙一张脸被他吓得煞白,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却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挡在季怀旬身前,强装镇定:“你你你别过来!”
没想到她怕成这样,还记得将自己护在身后,季怀旬眸中闪过惊异,目光垂落,注意到身前人抬起的手上缠着白布,露出点点血痕,眉头顿时一皱:“你受伤了?”
“小伤,”眼下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沈芙压低声音,“没事的。”
季怀旬不容置喙的将她按坐下来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解下脏污的白布,一边对身后人的两人发号施令:“都给我闭嘴,有话等下再说,先去拿些伤药来。”
齐鲁文:“......”
纪云:“......”
公子,我们可在卖力地演着戏呢,这样合适吗?
见两人还愣在原地,季怀旬眼风一扫,冷冷呵斥道:“没听到我的话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沈芙看着季怀旬,表情有些呆滞。
夫君是不是糊涂了,这可不是石家,他在匪寨中还是这样颐指气使,难道不怕激怒土匪,惹祸上身吗?
虽然知道夫君这样是因为担心自己,沈芙的心里还是十分忐忑,悄悄抬眼去看齐鲁文的反应。
出乎她的意料,齐鲁文还真一声不吭,乖乖退了出去。
见季怀旬全神贯注地在帮沈芙处理伤势,纪云知道此时应该没有再演戏的必要了,轻手轻脚地出门,追上了齐鲁文。
“诶,”纪云戳了戳齐鲁文,“你说,皇长孙会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姑娘?看他对那位姑娘的态度,我直觉他似乎打算坦诚这一切。”
齐鲁文用鼻子“哼”了一声,“皇长孙那样理智冷静的人,才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齐鲁文相信季怀旬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纪云好奇道:“那你觉得?”
“依我看,这个姑娘是活不过今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