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这位是?”
“新谷诗音,来自东京,”
“章先生您好。”
诗音姑娘说的很标准,若是无人提醒,大概将她认作这江南温润性子的姑娘,也并无问题,毕竟她性子外柔内刚,说话也带了些软糯的感觉。
当然。
章老师自然是看出了些端倪,他直接抱了一樽梅子酒放在了案台上,而后笑着揶揄道:“去年妹子时节,你们家父子都没有来取,今年倒是能团聚了,好事。”
“这酒钱?”
“不差了。”
章文读古书多了,也颇具了些文人的风骨,如果穿越回古代,不成举人,大概当个一方秀才还是没问题的。
安道远没有拒绝,但他同样不会真的白白收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茶叶,大概只几片“这些茶叶您收下吧,切莫拒绝。”
章老师消瘦的脸上多了些释然。
他一直认为,安道远未来会走的比他更远,况且对于现在还能有这种熟读诗书的年轻人有所欣赏,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茶叶到底是什么昂贵的牌子。
况且,老安一家人,都是直爽的好人。
无论安明辉,还是安道远。
“春生木,天一生水,春雨煎茶,属实雅致。”
章文接过了这袋茶叶。
而后便仿佛摆了摆手般,让他们离开了这里:“小情侣赶紧找点年轻人该去的地方吧,就别来我这个老酸儒这边咬文嚼字了。”
诗音听到了这句话,白皙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羞涩,而后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先生。
就跟着安道远走了出去。
至于安道远啊,心境经过了几次变迁,也早就明白了。
自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一切无言。
故而胜过千言万语。
乌木门外依旧是朦胧的雨,洒在江南的青石板路上,凝成大一些的雨珠,而后从挂着有间酒肆的屋檐下,带着好似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杨柳春般的意境。
安道远提着酒,而诗音则撑着伞。
“安君,这里真的像新闻里那样,天天下雨吗?”
“或许吧,毕竟落雨,也是生命的象征。”
“是的,我能感受到,包括酒肆里那位先生也一样。”
“章先生常常说着下雨天来的人少了,但他大概也乐于其中啊。”
安道远温和的笑了笑。
两人便这样转过角落,走到了
雨水节气即将过去,按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的说法,“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
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春雨至,则万物复苏,相继出现雨水节气三候:“一候獭祭鱼二候鸿雁来三候草木萌动。”
这自然说的是黄河流域、中原北国的景象,而江南的各大茶山,已经不止“草木萌动”,而是进入了春茶当采之际。
故,清人许潜有诗吟道:
版纳山头树,到今千百年。
蕊香春雨后,渴解晚风前。
陆羽残经品,坡翁试院煎。
离乡真足贵,诗味故山巅。
在安道远回去的路上,他远远的看见了一位或许应该熟悉,但或许又不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曾经的同学。
一位女生。
现在也上了高中,只是很久未曾联系了。
五六年前那时候的人,手里有一部手机能登陆企鹅软件,就属于是潮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