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婚礼筹备工作方问浅十分配合,全家人都以为她终于想通,其实她暗中准备婚礼当天给顾承锦致命一击。
成亲前一天,两人入宫向晋天谢恩,之后晋天以有要事商讨为由,把顾承锦单独留下,方问浅懒得等他,先一步出宫回家。
马车行驶在繁华街道上,方问浅托腮眺望,又看到了上次跟严尔容一起买桂花糕的小摊。
“停车。”
“怎么了小姐?”修竹问。
“想去买点桂花糕。”
“好,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买。”
“不了,我想自己去,顺便散散步,你们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在原地等我吧。”
方问浅跳下车,走到小摊前,“老板,要一份桂花糕。”
“好嘞小姐,稍等!”
今天的日头有点大,她靠在小摊前遮阳,心里默默叹气。过了今天她就不是自由之身了,嫁去侯爷府,指不定有什么难题等着她。
“老板,我要的桂花糕好了吗?”耳边响起温润的声音,方问浅猛地抬头,严尔容清瘦的脸撞入眼中。
见到方问浅严尔容一样很惊讶,他发现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偶遇,以前他还能偶尔去将军府找她,但自从陛下赐婚后,为了避嫌,他再也没主动找过她。
“两位,桂花糕包好了,别在这含情脉脉的了。”
老板的呼喊惊醒两人,严尔容接过两份桂花糕,凝视着方问浅的双眸说:“浅浅,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方问浅随严尔容来到他们上次散步的小巷,今天没有下雨,石桥上几个小孩子拿着风车跑过,方问浅坐在石凳上,打开包好的桂花糕。
”喏。“她递给严尔容一块,严尔容摇头拒绝。
“你明天就要成亲了对吗?”严尔容问。
方问浅动作一滞,默默点点头。
她知道严尔容一直把自己当救命恩人,甚至还藏了些许喜欢,可惜他的满清热忱自己给不了回应。
“浅浅!你跟我走吧!”严尔容突然拉起她,松软的桂花糕碎了一地。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顾承锦,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方问浅第一次看到严尔容失态,原来那些许喜欢,不知何时渐深渐浓。
她是真的想跟他一起闯荡江湖,但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以朋友的身份同行,或许还会有方乾君兮甚至陆彩,方问浅想确保他们每个人的安全。
“对不起尔容,我不能跟你走。”方问浅抽回自己的手,“我没有办法舍弃父母和族人,我走了他们就是欺君之罪,况且.....”
“况且我们的关系,你可能有所误会。”方问浅淡淡一笑,“尔容对我而言,是过命交心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祝福我。”
“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了。”严尔容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尽管目光里藏了几分落寞。
方问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没在多问一句,只是把自己那份桂花糕给了方问浅,送她上了马车,交代几句注意安全后,目送她离开。
马车一路疾驰,方问浅没有回头。
回到将军府天色已黑,方问浅下了马车,发现君兮正抱剑靠在门口,少年歪着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干嘛呢?”方问浅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你这么晚没回来,不是怕你有危险嘛。”君兮伸了个懒腰。
“没事,回去吧。”方问浅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晚归,大步走进府中。
“小浅。”
“恩?”方问浅转过身,少年欲言又止。
夜幕笼罩,下玄月被飘来的云层遮住,只有几颗星星还在熠熠生辉,晚夏的萤火虫很多,盈盈绕绕从君兮发丝边飞过。
“这个给你。”少年跑到方问浅身边,递给她一个锦盒。
方问浅打开锦盒,里面躺着支翠绿色的兵器,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孔雀翎。
“你嫁人后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把它带在身边,危急时刻可以保命。”
“谢谢你,君兮。”
方问浅莞尔一笑,拉着君兮走进大门,“今晚陪我喝几杯吧。”
“啊?你明天就成亲了还喝酒。”
“就当办单身派对嘛,把二哥叫上,我们不醉不归。”
云层散去,月满大地,启明星从轨道上脱离,所有人的命运轨迹都在今晚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