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容铖抬手捂住她的嘴巴,拽着她指头的那只手将人一把拉扯到身后,小声说道:“别急,等回京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宋时矜咬唇镇定下来,旁边窸窸窣窣的脚步靠近,宋时矜从小筒靴里抽出匕首捏在手上。
直到押着货物的一众人走近,容铖才缓缓开口:“吴管事,看来你这差事很棘手啊。”
四处黑暗,突然从角落里发出这样的一道声音着实吓人,知府夫人身边的护卫将那几箱首饰看护在身后。
宋时矜跟在容铖身边慢条斯理的走出去,吴管事看见容铖,眉心轻拧,神情丝毫没有因为遇见熟人而放松的模样来。
“叶大公子为何会在此处,与甄小姐这是……”吴管事眯着眼发问。
容铖从衣服里掏出官印,冷冷勾唇道:“你说错了,我并非是什么叶大公子,我乃镇北将军容铖,奉命前来调查暴/乱一事。”
“容将军?”吴管事显然很是不信,可看见他手中的那官印时神情又迟疑开。他转头正想吩咐什么,庆俞带领着暗卫已经从四周围剿上来。
容铖淡声道:“吴管事家有妻儿,为知府办事也着实冒险,如今该查的事情我都已经查清楚,你若是肯将一切告知于我,我保你一家老小后半生无虞。”
“甄小姐也是京城来的,你们是一伙儿的!”吴管事面色大惊,“那叶家……叶家与你们也是一早就商量好的,难怪、难怪叶夫人那么好说话,甄小姐劝两句便应了这事情,所以你们这是一早就在这儿候着我们呢!”
这番话让知府夫人派来的护卫瞬间对适才还聊得尽兴的那些叶家人马变了脸色,两队人换了位置变成敌对的关系。
宋时矜眼神四处挪动,最终落在了一个瘦高瘦高的青年男子身上,他眉间带有一条疤痕,瞧着很是唬人。
看了一阵,宋时矜将手中匕首往树干上划去,月光打在刀锋上折射出道光直接落在那男人的眼皮上,他被刺激的闭了闭眼。
宋时矜缓慢的说:“知府与姬家的关系,还有近水阁那位老板究竟是何人,龙堂水库重修河堤偷工减料省银钱,这桩桩件件你们若说了,那便还有活路,要是不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修建河堤一事……”吴管事还想说信什么。
宋时矜拧眉,盯着他:“怎么,是想问本宫为何知道?你不用知道这些,因为明日知府就会被从那个位置上撤下来,河堤也会由清廉官员来收尾。所以说还是不说,趁本宫眼下心情尚可,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机会。”
吴管事听得她的自称,脸色终于变了又变。
嗫嚅道:“你到底是谁?”
宋时矜拔下匕首,冷声道:“我是宋时矜。”
容铖见她这般猖狂,下意识看她一眼。
旁人若是介绍自己总会说自己的父亲是何人,自己的母亲是谁的女儿,也只有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便是她身份最好的证明。
这个人,嚣张且狂妄。
是宋时矜让他知道,原来女儿家也是可以不靠男人靠自己的。
明明是他从前最看不惯的那一种类型的姑娘,此时却又因为这个多次移不开眼。
吴管事还是受不住逼供,当夜就全部招供了出来。
宋时矜虽不摄政,但拿到证据撤下昌州知府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有那个本事去做,所以次日上午,知府被抄家卸职,而知府夫人也因掺和进此事而被看押。
新的知府尚且还未上任,晌午过后,宋时矜与容铖进了大狱,趁着这次机会去看了一眼那些暴/乱分子。
牢狱里面气味难闻,宋时矜刚进去就没忍住往后退了几步。
容铖赶紧回头问:“怎么样?”
宋时矜抿紧唇角:“还好。”
那之后她便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直到进了看押的那几间,宋时矜忽然顿下脚步,眼尖的看见了角落里的一个男人。
宋时矜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个人,脚步顿住,片刻后抬手直接让人把牢门打开,她缓慢的走了进去。
那个男人侧坐着身子,露出一截脖子。
宋时矜伸手,迅速拨开他的衣领,除却适才她能看到的藤蔓刺青,一直到锁骨处,还刻着一条龙的尾巴。
这个动作显然在男人的意料之外,他愣神,瞬间扯回了衣服,抬头冷冷的盯着宋时矜。
两人目光对上,宋时矜缓慢开口:“你是谁?”
容铖闻声偏头看过来,瞧见这个刺青,他的脑海中似乎有某处的思绪被扰乱,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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