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矜跟在容铖身边,她看了一眼容铖说道:“咱们去村子里面吧,找找村民问问情况。”
这黑河村的路着实不大好走,宋时矜深一脚浅一脚的,等找到老奶奶家,宋时矜精致的绣花鞋面都沾染上了许多灰尘。
宋时矜被石头绊了一下,容铖伸手拉住她:“看着脚下,小心些。”
“咱们去前面那家,但是我怀疑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
容铖大步先过去敲门,里头出来两个面容微微泛红的汉子,后头还跟着个老奶奶。
打过招呼后,宋时矜表明了来意,大抵是她看着和善,老奶奶带着两人进了院子,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角落里还放置着两个鸡笼。
宋时矜与容铖刚一进去,就发现与此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们这儿最近修河堤的那位知府大人,亲自前来监督,瞧着应当很是负责吧?”宋时矜四处略一张望,轻声询问。
年长些的汉子回应:“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怎么这么说?”容铖抬眼。
汉子挠挠脑袋,面色丝毫没有了起初的那般腼腆,冷笑着说道:“你们要是本地人,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这河堤可都拖欠很长一段时间了,村长去昌州城里找知府都找了四五次,整日里担惊受怕,就担心暴雨一来水库坍塌,这黑河村可就全完蛋了。”
宋时矜微微拧眉:“那眼下这又是为何?”
“年前转运使将此事上报,拨了银子知府才带领人来重建。”汉子越说越生气,甚至眼睛里面都隐隐有了泪意,“知府家也只有我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能敢随口在背地里说说,若是有些权势的,哪个不是把知府巴结紧紧的。”
听见他气急败坏的一番控诉,宋时矜这才算是确定,所有旁人眼里知府的负责与善心,都不过是装模作样表现出来的。
而这黑河村百姓口中的言辞,真真切切才是知府的所作所为。
两人回城时,容铖看着疲惫的靠在靠椅上的宋时矜,沉吟:“别想了,贪污的那些银子……”
“那些银钱会不会最终收入了他的囊中。”
容铖看她一眼沉默片刻,缓声开口:“端亲王妃你认识吗?”
宋时矜听见此人,稍稍其了点兴趣偏头看他:“记得,皇嫂的母家好像就是在昌州。”
“嗯,霜姑今日在姬家出现过。”容铖的手搭在腰带上轻轻扣着,慢慢分析道:“霜姑是姚皇后入宫时便带着的陪嫁丫鬟,端亲王妃母家是姬氏一族,两家向来没有交情,霜姑却与姬家有联系。”
闻言,宋时矜坐直了身子,她眼神定住:“要么姚皇后与端亲王妃交情深厚,要么那霜姑就不是姚皇后身边之人。”
容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还挺聪明。”
这事儿让宋时矜心里密不透风的阴云散去些,容铖继续道:“先前我没有告诉过你,转运使在突发异病离世前,也曾如同姚皇后一般发生晕厥,而且号脉察觉不到什么。”
宋时矜后背生了寒意,她捏紧手指回想。
霜姑的忽然到来,究竟是为何?
这桩桩件件凑在一处,宋时矜感觉仿佛被一只手掐紧了喉咙,她尚且如此,那处于焰火之上的宋陵郅呢。
思及此,宋时矜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