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私下时,郑氏才忧心忡忡地道,“乡君,不瞒你说,我委实不想再生育了。上一胎生产几乎让我丢了半条命,再来一胎,我都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有打胎的药物,用起来也不大伤身体。”
“不。我是想留着这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儿,我们就得偿所愿啦!你都不知道,我相公有多想要个女儿。”
史秸沉吟道,“那你就不要太过劳累,尽量在家中养胎吧。连续生产,身体损耗过大,再不能像年轻时那般不精心了。”笑道,“易孕体质就是吃药也保不准会怀孕,关键还特别伤身体,我传授你一物,既不用吃药,还能如常。”
郑太太羞笑,又特别想知道的样子,“夫人请说。”
史秸凑到郑太太耳边,悄声道:“便如穿鞋着袜,可选择精制鱼泡……用过便弃……如此快活又不伤身……”
郑太太脸烧得通红,“那怎么可以!好古怪!怪难为情的!”
“我送你两只试试,不喜欢弃置便是。”史秸就恢复成正经模样,“我只有些粗浅医术,没有很正式地拜师学艺过。建议你去看看妇科圣手,不过大约也会给你同样的建议,这胎有些危险,生产之后,最好不要再次怀胎,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郑太太嗫嚅道,“好,我听你的。谢谢你。”
之后,见史秸总不提之前那茬,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索要,满心别扭自不好对人说。
立秋之后,将粤地玩个转的许坤一行终于决定回去了。来时他们走的陆路,归时便走海路,搭乘金家大货船,一路向北抵达隆港。到了隆县,他们就可以在老家过一个冬,待到明年春天再回京城。届时丁忧期间差不多也算完结,就该考虑接下来的前程道路了。
来时带来的小崽子们,有一半留在了金氏船行。
“四姨母,我读书天分有限,就是一心攻书,最后的成就不外乎父亲那样……”李政想起父亲虽挂了个两榜进士,一辈子却一事无成,心里大感灰心,对读书一途更加不感兴趣,“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从来书生!姨母,其实我讨厌读书……”
史秸心知孩子钻牛角了,可这种事一定要自己想清楚,别人帮忙也是有限,“那你想做什么?”
“四姨母,我想当船匠!我只要看到铆钉船木就兴奋,我很想亲手建造大船!你说我可以留在船行当学徒吗?”
史秸有些头疼,“弃文从技,荒废学业,你娘也许要怪我!”
“姨母,是我自己喜欢的!我真心喜欢干这个!求求你了,答应我吧!”
李征跟着凑热闹,“姨母!还有我,我也想学造船!”
其他男孩子们纷纷道:“我也是,我也是!我想造大船!我想去远航!”
史秸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去去去!一群讨债鬼!回头我好好想想,不许给我胡闹!”
和许坤一商量,果然这人想得简单,“学就学嘛!男孩子哪有不钟意制造的!我小时候还想建造大马车呢,可惜家里不同意!你不要这么迂腐,开明些吧!”
史秸:……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了迂腐一派,这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