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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拖鞋哒哒哒的声音消失在客厅里面,贺枝洲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alpha的威压,尽管她接收不到母亲的极速外放的信息素,但常年身处高位,一生气就绷紧的面容与压人的气势让她觉得呼吸不上来。

“你还想不想好了?想当一个正常人,这种事情就不应该让我摆到台面上来讲。”

“好不了了。”贺枝洲格外冷静地看着面前的母亲,一字一句道:“已经快十八年了,那个所谓的治疗方法一点用都没有,不是吗?”

“已经这样子了,再继续检查下去,那份性腺检查报告也不会有多大变化,我也不会成为大家心目中的omega。”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不好好学习,不认真听课,跟人打架,不去做检查!?”贺苒知道贺枝洲一直很叛逆,知道对方对于自己性腺发育未完全这件事情很介意,甚至一直气愤在心里面,但她觉得对方是像她的,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所以她任由贺枝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她想通的那天。

可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

“一个拿了残疾证的omega,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创造出医学奇迹。”贺枝洲说的淡然,对于自己颈项上的残缺,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了,“贺家也不会需要一个残疾的omega进行所谓的商业联姻吧。”

“主持贺家生意的人永远不会是omega,有哥哥就好了。如果母亲只是担心我的存在会给家族添上污名,完全可以制造一场意外,让我假死,给我换掉身份就好了。没有人会知道的。”

贺枝洲紧捏着自己的校服裤,声音带着颤,朝着沙发上的人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像她这样残疾出了名的omega,就算是赔本做商业联姻,也没有人会要的。

贺苒被人自以为是的一番话给气笑了,“贺枝洲,你是不姓贺还是不是我的孩子?你就这么肯定贺家以后没有你的一半?张口闭口就是死,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是得了绝症还是怎么样?丧气成这个样子!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吗?”

“既然母亲不想管,那就随我去不就行了?你也说了,我这个不是绝症,不过是没有信息素的omega,不能被alpha标记罢了。我跟他们有区别吗?”贺枝洲站在原地只觉得双腿发麻,大脑被人激的空白一片,明知道对母亲,不应该说这些话,可是心里面憋了许久的压力直接将理智吞灭。

理智消散在愤怒之中。

“你逼着我去,口里说这是为我好,最后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吗?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终究是摆不上台面的,对吗?你左一个为了我好,右一个为我着想,但你真正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思考过这些问题吗?”

“没有,对吧。”贺枝洲见坐在沙发上的强势女人说不出话,心里累积的痛苦和病态的愉悦,让她紧咬着自己口腔内侧的嫩肉,牙齿一错,整个口腔都是血腥味。

贺苒坐在沙发上,眸色暗沉,看着逆着灯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手攥紧成拳撑在膝盖上,内里快要压制不住属于alpha血脉里传承的暴虐因子。

生儿育女,无论是不是自己计划之中的孩子,终究是跟自己血脉最亲的,是从程琼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天生性腺发育不全的报告一下来,她只觉得耳畔像是炸了雷,脑里轰鸣一片,上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她。

“她的性腺器官的发育情况还未达到正常要求的百分之六十。就算真的活了下来,对于一个omega来说,是痛苦跟折磨的。我们做了实验,她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甚至低于beta,也就是说,她今后与alpha组成家庭没有办法被永久标记并成结,受孕率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贺苒听着面前医生说的话,手里的检查报告就像是有无数张,在她眼前糊成一团,根本不看清。

“能治疗吗?”

“现代医学对于性腺的研究还是不够的,目前已知的方法只有找到同类型信息素进行体外注射,从而刺激性腺器官进行发育,并分泌出信息素。”

“但这个方法我们并不能保证对她有效,毕竟目前为止,她的性腺器官发育程度是我们医院记录在册最低的一个。”

医生停顿了会儿,“而且这个治疗过程,耗时长,财力消耗也大。”

之前也有患有同类病症的孩子家长要求治疗,但随着治疗的深入,治疗需消耗的经费不断增多,家长最后都选择了放弃治疗。

患病程度的alpha和omega还能够伪装成beta在社会上正常生活,他们只是没有信息素而已,定期来医院治疗一下便好了。而像贺枝洲这种患病严重的,会被父母丢弃,送到国家开办的收容所里面,慢慢地死去。

但以贺家的财力养一个孩子,别说她是性腺问题,就算是个痴儿,也能够给你养活。

贺苒并不喜欢孩子,对于大儿子贺青衔也不期待,只是程琼馨喜欢,就要了,压根没想到还会有第二个。

可她在贺枝洲身上倾注的爱意却是两个孩子里最多的,知道omega天生体弱,自己的孩子没有信息素,放到学校那个小社会肯定是挨欺负的,就逼着对方锻炼跑步,甚至送去练拳,直到能够打赢拳馆里的alpha。

幼年的贺枝洲哭着闹着不肯定期去做性腺检测跟体外信息素注射,她还是按着人去,花一整天的时间陪着贺枝洲。

生儿育女,生下来了,这就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贺枝洲像极了贺苒,倔强又不肯屈服比自己更强悍的人,咬牙道:“所以你能让我操控我的生死吗?你知道一个拿着残疾证明的omega要怎么在学校生存吗?你只是逼着我去医院,我去了!可是有用吗?这么多年了,有奇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