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看了我半晌,似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神色变得如此狰狞,我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心中所想,只能呵呵干笑两声以掩饰。
“忘了王笺。”我仿佛听到陈朗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一句,但声音轻的好似他没有说过一般,消散在了风中。
我默默的思索着,王笺他又如何了呢,自上次一别,他该是着急的吧,陈朗说他找我找疯了,或许我真的错不该离开他,但绿萼设的圈套我又不得不跳,她是王府小妾,而我只是一个四处飘零的舞女,要扳倒她谈何容易。
说完了这句,陈朗便拂袖离开了,我也带着银杏回了屋。
我拔下了陈朗簪在我发髻间的发簪,只见是一根木簪,手工粗糙,但能隐约看出簪头雕着的是一朵桃花,我想着这大概是陈朗亲自雕刻的,看来颇费一番心思,不禁心中一热,心道他这会是下了功夫的。
我把从头上摘下的簪子放在了妆奁盒中,也把他的一番心思存了起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暑热难挡,银杏倒是领来了许多冰例,放在屋中,用扇子扇了,能消不少暑。
但我思索甚觉不妥,夏季的冰块十分稀缺,为何我这里就能领来了这许多,这都快赶上正经太太的冰例了。
我叫来银杏一问,小丫头心直口快:“小姐,你这可问到点子上了,我每次去取冰例都只排在老夫人的后头,其他人只能乖乖在后面等着。而且取的都是个头最大,品相最好的。”
见我不发一言,银杏又道:“小姐有所不知,除了老夫人的用度,小姐这是将军府头一份的,首饰,胭脂水粉,衣料,吃喝用度,哪一样不是先紧着您用。”
说完,银杏红着小脸望着我,似是等着我表扬她。
我思忖着,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兴奋。我来这里时日不多,但陈朗就如此优待我,吃喝用度都紧着好的来。好似置我于风口浪尖之上,被众人口诛笔伐,是要为他的心上人挡箭吗?还是另有所图?
后来我才知道,此时的王笺手握重兵,朝掌大权,势力如日中天,王煜一干人只能俯首称臣,而唯一能与之抗衡的陈朗,也因河朔地区屡遭外邦人的侵犯。当地百姓民不聊生,而他因处理京中事物,难以离开,全权委托于副将,岂料副将不能胜任,两方呈僵持状态。圣上对陈朗愈感不满,更加倚重王笺了。
感受着沁人心脾的凉风吹来,我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虽说富贵险中求,但富贵人的生活实在是惬意,我要是一朝飞天,权力凌驾于所有人上面,定要王煜穿一身艳服,跳舞给我看,他要是敢不跳,就用大鞭子抽他,直抽到他哭爷爷告奶奶,再对他说,你喊啊,你喊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嘿嘿笑着开心不已,这就是麻雀翻身吗,虽然是假的,只是我想出来的,但一样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