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夏天嘛,凉快儿。怎么着?喝两杯?”
一个面色黝黑的大块头坐在他身边,穿着脏兮兮分不清灰黑的紧身背心,虽然不高,但是肌肉紧结,脖子上筋脉随着手臂的伸缩不时错动,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布满刺青,形状诡异,看不清是鸟是兽。
华崽儿看了黑大个一眼,向陈碧水面前的酒杯一扬下巴,黑大个立刻起身敬酒,他看起来比华崽儿大几岁,但态度很是恭敬,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行事。
陈碧水并不去看面前斟得满满的酒杯,只是盯着黑大个儿,阴冷冷地笑了起来。
黑大个儿没什么表情,只是低下头去。
陈碧水嗤笑着,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狗肉,慢条斯理地沾上辣酱,放进嘴里,腮帮子鼓动着,嚼完了,这才说了一句。
“你倒是运气好,刚出来就有人进去了。”
华崽儿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脸色一崩,只是一瞬,便恢复往常的模样,赔笑着:
“都是运气嘛!老天爷就这样安排的,谁又改得了呢!”
“是吗?”陈碧水的语气毫无起伏,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紧接着,她抬起头来,紧盯着旁边的黑大个儿,笑着说了一句,“袁波儿,你倒是蛮识时务的。”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袁波抬眼飞快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陈碧水,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崽儿抽了一口烟微眯着眼看他们,“碧姐今天来肯定不是跟我身边人客套的,我也打不起这哑巴缠了,直说吧。”
陈碧水却是兀自笑了起来,仰脖吞了一口酒,面色微微红润起来。
开了嗓,“你把他弄进去的?”
“碧姐非得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那小子自己犯了事,又能怪谁呢?”华崽儿坐直身体,苦笑一声。
陈碧水专心致志地扒着花生,好像根本没把话听进去,眼皮都没抬一眼。
“别拿个屁话糊弄我,华崽儿,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实话。”
“碧姐,”华崽儿一脸哭相,“实话都告诉你了,你自己不信,那有啥办法?有时候运气不好,就是脚踩到狗屎了,进局子了,那谁有办法?”
陈碧水终于抬起头,正视了一眼贼溜溜的华崽儿。
“我就问你,于揪这事有没参与?”
“哎哟,碧姐,老爷子的事我怎么清楚!”华崽儿急急忙忙地说道。
陈碧水眼神像刀一样刺过去,华崽儿被刺得瑟缩了一下,“反正老爷子知道。”说着,却是闭了嘴不再说了。
陈碧水眼不抬眉不动,嘴巴轻微抿了下,不在说话。
“那小子贼精,你放心,谁吃亏也轮不到他!”华崽儿看不过去她这副颓丧的模样,提点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