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
奔跑进来的展华得亏抓住旁边的墙栏,才刹住脚步。
天知道他进入女厕所是做了多大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迟了一步,让组长溜了进来。
等稳定了身形,他看向坐在马桶盖上的尚贤,欲言又止。
“展华,说。”
花裤衩插着腰,唾沫横飞。
尚贤下意识咬紧嘴皮,看向一脸便秘的展华,心里已经有了底。
“组长……”展华难以启齿。
“说!”
“这个……”展华已经要炸了,组长怎能将如此棘手的消息让自己告诉尚贤姐?
若是尚贤姐发作起来,估计自己的手腕……
他下意识抓住手腕,似乎还隐隐作痛。
三个人,一个人纠结,一个人愤怒,一个人坦然。
见展华磨磨唧唧,花裤衩最先败下阵来:“尚贤,你新闻系上课的时候是混日子的?”
“啊?”尚贤呆愣。
“嗯?”展华一脸黑人问号地看向花裤衩,什么鬼!
“请问尚贤记者,你的职业是散文家,还是新闻人?”
尚贤快速眨了两下眼,小心翼翼站起身:“新……新闻人。”
“那这是什么玩意儿?”
花裤衩取出咯吱窝夹着的报纸,一把甩在尚贤身上,之后滑落在地。
尚贤弯腰捡起,入眼的便是自己的文章。
“语句挺优美,哲理性也很强,但是事实性呢?随意夹杂个人感情是什么意思?新闻人只需要如实报道事情真相即可,夹杂感情,你有病啊?”
“还有。”花裤衩又一把夺过报纸,指向其中的一句话:“你看看,作者是尚贤,主人公却是刘音的自述,这简直就是逻辑上的狗屁不通!是个人都会发出疑问,究竟是谁的自述?尚贤?刘音?还是扮演刘音的尚贤?”
一个女人走进来,却见两个大老爷们堵在一个厕所门口,淡淡地瞥了眼,直接绕到隔壁没人的男厕。
展华简直要尬疯了。
“尚贤,为什么不以说明文的形式来报道?”
尚贤低头:“不敢。”
“为什么?”
“组长你不是说过,我现在只是实习记者,若是按照说明文形式报道,肯定会让电视台封杀我的。”
“所以你就怕了?”
“没!我没怕!”尚贤蓦然抬头,眼里是无惧的光,“我要是怕了,怎么会写出这篇散文?”
“错,你就是怕了。你是记者,职责就是写新闻报道类,而不是那些新闻附属类的文学作品!记者,记住你的职责!是记者!新闻的主心骨!不是跑龙套!”
花裤衩咬紧每一个音,压重每一个字,犹如尖刀,一刀一刀无法抗拒的刻入心脏。
尚贤鼻子微酸,眼眶也干涩了起来,她垂头:“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胸前的记者牌子!”
花裤衩抓住记者证提醒尚贤。
尚贤苦往心中咽:“我会再做一篇报道,用说明文的形式将李何跳楼案的始末原委全部报道出来。”
气氛是紧张中的诡异,展华觉得呼吸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