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壮汉和瘦子离开后,他冲搬尸人微笑道:“好了,和这些事无关的人都走了,你有何想说的,尽管说。”
透过树叶,木黄色的流光染红了温卿筠的头发,她的瞳光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她静静地看着搬尸人,似乎在回忆自己何时与这位面容不堪的男子见过面。
搬尸人抖动了几下手脚,站起身——他的背太驼,即便站起也够不着温卿筠的脖颈处。
“陈简。”
他突然改口不叫“隐翅虫”,陈简挺直腰背,认真听搬尸人说话。
他停顿了许久,众人只能听到树叶沙沙声。
陈简心想:难不成你也是公司的人?
“唉——我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他长叹一声,“你看起来不记得我了。”
陈简瞪大眼睛。难道他真的是……
“我曾经也是恭莲队的一员——方徊。”搬尸人抬起头,睿智而冷静的目光对上陈简的黑瞳。
陈简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
方徊……方徊!
他记得这个名字。
如同雨水落井一样,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回荡。
陈简捂着脑袋:“我记得你……”
方徊转向温卿筠:“多年前,我奉旨参与讨伐千手毒女——也就是你。”他说道,“但我很早就退出了,我意识到那场讨伐并非传闻中除了‘女魔头’,”他看了眼温卿筠,“而是另有目的,真相被掩盖在西南动乱背后。”
陈简微微点头。那是卞离策划的巨大阴谋,卞离最终失算,被张胜寒和扁梁图联手除掉了,温卿筠不过是政治风暴中的牺牲品。
“我说得有点远了。”方徊摇手道,“我不想说百苦教的事,只是解释一下我为何认识你。”
他朝温卿筠轻轻颔首,似乎向展示自己没有恶意。
他身后的骨架发出轻微的咬合响。
“陈简,我想说的是恭莲队的事。”锐利的眼神扫过周围,方徊用力抓了抓头发,苦恼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他注视陈简,说道:“你看起来并非遗忘了那些事,而是……失忆了?”
陈简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失去了很多记忆,但只要旁敲侧击,许多事就能慢慢回想起来。”他看了眼温卿筠,温卿筠则避开他的目光。
“是吗……失忆了。”方徊低喃道,“那可就麻烦了。”
“恭莲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
方徊冷冷一笑,猛然伸出锐利的爪子,卡在陈简的喉咙边。
“你干什么?!”温卿筠惊叫。
陈简抬手,让她不要紧张。
方徊轻笑一声:“即便失忆了,你还是没忘记那份游刃有余……”他缓口气,颇为紧张地说道,“既然你失忆了,那我就让你想起来吧。八年前——你可能已经记不清八年前是什么时候了——你杀了长颈锯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