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吐。
那些替代品真的有用?H-15能给他带来的好处,它们一样也没有。
H-15真是个伟大的发明。
药物的名字一在脑海里浮现,怪异的感觉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好像都在蠢蠢欲动,想操控他冲破现状。
得找点其他事做。
“你可以试试跟她握手。”
“我抱着她就好。”路歇让她趴在自己膝头,“毛已经梳过了吗?”
“您如果想,我可以把梳子拿过来。”
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路歇很耐心地打理起了路琪娅的毛,连长毛下边藏着的细绒毛都没放过。除了中途突然被一只蝴蝶勾起兴趣,路琪娅也一直老老实实任人施为。
阳光变得毒辣,有人过来支起阳伞。路歇让小吴也坐下来,还让林阿姨给了她一杯冰水。
然而没过多久小吴惊恐地发现,路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流泪了。但同时他的嘴角又是翘着的,给路琪娅梳毛的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路琪娅倒是非常开心,屁股抖得很欢。
她挪进了些,听清了路歇的呓语:
“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啊,我真是……我受不了了啊。我好想……”
他手腕剧烈颤抖起来,梳子从他手里掉了下去。
“抱歉……抱歉。”他抽抽鼻子,然后无比痛苦似的捂住了脸。“我实在没法控制……”
这画面很诡异,诡异到她不敢上前打断,只能悄悄离开,把情况反映给了郑助理。郑助理没一会儿重新带着两位医生冲了过来,神色很严肃。
她也怪紧张的,“路先生是怎么了?”
“药瘾发作。”医生说。“本来在治疗过程中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这样应该是受了外界刺激。”
郑助理难得外露情绪,语气很是惆怅。“路先生今天太累了。他今天本来应该很开心的。”
小吴一想,同样有些难过。是呀,今天本来是他和蹇先生的婚礼。如果不是有人添乱,他们现在应该在婚礼后的宴会上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希望蹇先生和路先生今后一切顺利,再也不要遇上这种事了。
……
“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检测不到异常了。是放人离开吗?”
蹇予悯本来也没指望能找出这个联络人。“一定要保证每个客人的安全。”
军部的人最先离开,然后是一些伴侣被吓得快发心脏病的alpha们。
“您还好?”半小时之后留下来的人已经不多,苏明情终于寻到了跟他说话的机会。“刚刚真是……太惊险了。请节哀。”
他沉默半晌,“苏庭长明天早晨不是还要出庭?早点回去休息吧。”
“予……”苏明情立刻发觉不妥,改了口。“还是那句话,要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蹇负责人尽管开口。”
“谢谢你,明情。”
来自学生时代的久违称呼先由对方叫出了口,苏明情一时有些动容。
“你知道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不管怎么样,祝你和路先生今后幸福美满。”
苏明情提到路歇时,他沉重的头脑似乎轻盈了一瞬,纷扰的线索、手段、目的齐齐为一张鲜明活泼,眉眼生动的脸腾出了位置。
沉到谷底的精神也向上弹跳了一小段距离。
——有一个人现在需要他,而他相信自己会信守仪式上的承诺。
“路先生说他等您回去。”
“跟他说,再等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好。”
“好的,先生。”
压媒体的报道要花很大功夫,幸好杨沛真提出要帮忙。
文家那边很快来人把老爷子带走了,说是以后会找个日子低调葬了,不再走漏什么不好的风声。出的力尽管不多,好歹表明了为此事担责的态度。
走之前他替老爷子合上了眼睛。
助理则代他一一向宾客传讯,表示会择日上门致歉。
勉勉强强就先这么处理了。媒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买账,之后的对策看形势再作调整。
看到林姨迎上来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问出了这个问题:“路歇呢?”
“路先生他……”
林姨看起来有些愁苦。
“他又私自离开了?”他喉头一紧,又奇怪于自己为何会陡然生出如此猛烈的一股怒火——哪怕老爷子被人在眼前害死,他更多的也是无力,而不是愤怒。
“不是的,路先生现在可能,可能很不好……”林姨对他发怒的征兆再了解不过,慌忙低头解释。
郑助理很快下楼来救了场:“先生,医生希望您来看看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