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想护短, 香云可不敢让他替自己亦或徐家大姑娘报什么仇,她现在只求安稳,若宣王再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宫里的皇后娘娘还不吃了她!
“王爷,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二姑娘才五岁, 小孩子不懂事,我都不介意了, 您千万别与她计较。”香云战战兢兢地道。当年二姑娘确实只是小孩子,把大姑娘送去尼姑庵的是鲁氏,害死大姑娘再安排她瞒天过海的也是鲁氏,与二姑娘没有关系。
宣王沉声道:“她们母女欺.凌你是旧事, 但因为她们诋毁你,如今也连累了本王的名声, 本王不教训她们,难消心头之气。”
香云就无话可说了, 堂堂王爷之尊,她还能劝王爷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吗?
“那,那您就小施惩戒, 千万别惩罚她们太过,我,我已经被人议论是狐狸精了……”
视线越过他的肩膀, 香云不安地看着他冷漠的脸,小声商量道。
王爷真罚了鲁氏母女, 消息传开,外人肯定都以为王爷在替她出头。
宣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她水蒙蒙的眼睛, 想到自己半夜来回折腾那么多次,这是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他,为的还是担心被人说狐狸精,宣王突然就想再惩罚她一顿。说她狐狸精难道还冤枉她了吗,如果她不是狐狸精,怎么会一直勾着他惦记?
心里有了念想,身体便跟着行动起来,宣王抬起美人的下巴,在她震惊的眼神中,吻住了她的嘴唇。
别人他嫌口水脏,这小狐狸的嘴唇不知为何越看越好看,宣王忍了很久了,今晚他不想再忍。
帷帐里梅开二度,院子里,刘公公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不对啊,今晚王爷逗留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
徐家二姑娘今年十二岁,徐尚书忙于公务不怎么管家里的事情,子女几乎全靠妻子鲁氏教养。
鲁氏刻薄原配留下的长女,对亲生的三个孩子可够好,尤其是底下两个儿子。徐二姑娘以前还能欺负欺负大姑娘,后来大姑娘搬到尼姑庵去了,她在家里的地位反而成了最低的,比不过两个弟弟,二姑娘越不服气就越要闹,鲁氏没办法,只好女儿要什么就给什么,用财物的赏赐来补偿自己冷落女儿的时间。
鲁氏以为这样是对女儿好,结果二姑娘反而越长越不讨人喜欢,进京后见了京城的繁华,又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工部尚书,二姑娘在闺秀圈里也作威作福,一旦到了徐尚书或是长辈们身边,她再装得乖巧懂事,讨人喜欢。
二姑娘若真是个品性柔善的好姑娘,宣王安排的人还拿她没办法,可二姑娘经常仗势欺人,故意在长辈们看不见的地方欺负人,那宣王的手下只要揭开二姑娘的真面目,名声一坏,二姑娘便无法在京城找到如意夫婿了。
一次赏梅宴,二姑娘想报复一个得罪过她的闺秀,小姑娘心够狠,提前让身边的丫鬟敲破了湖里的一块儿冰,掩饰好了,再故意引那闺秀走过去,等闺秀掉进冰窟窿,二姑娘虽然及时唤人救起了对方,可那闺秀被冷水一冻,也吃尽了苦头。
落水的闺秀都冻傻了,无法揭开真相,还不是随便徐家二姑娘怎么说。就在这时候,东道主家的一个小丫鬟跑了出来,自称她看到了一切,冰窟窿是徐家二姑娘提前挖好的,众人再去仔细检查那冰窟窿,果然是人为。
这下子,徐家二姑娘心狠手辣的名声一下子传开了,女儿这么狠毒,鲁氏也不是个好的,如此再倒推当年徐家大姑娘落水一事,八成也是二姑娘故意害人,鲁氏为了保护自己女儿的名声,便冤枉大姑娘才是恶人,还狠心将人丢进了尼姑庵!
这种大户人家的丑闻,百姓们又有几个在乎真相的,都是周围的人传什么他们就跟着传什么,宣王稍微派人煽风点火,鲁氏、二姑娘的名声就臭了,徐家大姑娘反而成了继母欺.凌、亲爹不疼的小可怜。
外人看热闹,谢皇后与宣王妃的母亲永平侯夫人却都看出来了,宣王是真宠新美人徐氏。
永平侯夫人问谢皇后该怎么办。
谢皇后没办法。
亲生母亲管教儿子管教多了,都会让儿子心生厌烦,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养母。徐氏刚受宠时,她已经提醒过宣王要雨露均沾,宣王表面应承了,其实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回府后是没再宠徐氏,但一连数月都没有踏足后宅,不就是再跟她赌气?
全怪侄女宣王妃想不开,人在王府都不知道笼络王爷,最适合出面约束那些妾室的侄女毫无作为,她在宫里,手伸太长,只会让宣王恨她,母子之间一点情分都没了。
“罢了,王爷想宠谁就宠谁吧,他这一闹,徐氏也算把娘家人得罪狠了,没有娘家人支持,她就是再受宠,也越不过王妃与世子。”
谢皇后决定将目光放长远点,不争这一时半刻。
永平侯夫人只好都听她的。
宣王替香云出了口气,他反而不再来揽云堂了,只让刘公公将外面的事传到了揽云堂。
这意思就差直接写到纸了,他想要美人主动过来讨好他,求着他继续宠她,光明正大地宠,而不是半夜偷偷摸.摸的,两个人一边打得火热一边都闷不吭声假装那只是一场梦。
刘公公把话带给玉兰、雪兰,怕差事办砸了王爷罚他,刘公公狠狠地威胁了两个丫鬟一顿,若她们无法说服徐主子,他就给徐主子换两个新的大丫鬟!
玉兰、雪兰在揽云堂住的挺舒服的,徐主子除了傻,除了不懂得讨好王爷,对她们这些下人可太好了,从不打骂,连半句重话都没有,若是换个地方,哪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刘公公一走,玉兰、雪兰就去哄主子给王爷服软。
鲁氏母女得了报应,香云心里也是舒服的,可她忌惮宫里的皇后娘娘,不敢明着去谢恩王爷,就与玉兰、雪兰商量,哪天晚她也偷偷地去正院叩门,就像王爷来她这边似的。
玉兰叹气道:“这肯定不行,您最怕冷了,王爷若舍得叫您受寒,之前就宣您过去服侍了,哪用得着他夜夜折腾。”
雪兰点头:“对,刘公公说了,王爷要的是您堂堂正正去邀宠。”
香云低下头。
玉兰以为主子不懂该怎么邀宠,一口气帮忙出了七八个主意,譬如亲手熬个粥啊汤的送过去,或是绣个荷包香囊腰带,再不济假装生病请王爷过来瞧瞧,法子她们来想,主子按照法子做事就行了!
香云都听到了。
她感激王爷,王爷新鲜她的身子,她也想伺候王爷作为报答,可她怕宫里的贵人找她麻烦。
邀宠她不敢,香云唯一能想到的报答王爷的办法,就是继续半夜偷偷摸.摸地给他。
尽管玉兰、雪兰一起反对,香云还是早早睡了,二更天的时候再起来,简单打扮一番,穿最厚的夹袄,披两层斗篷,兜帽的带子系得紧紧的,手里再抱着暖呼呼的手炉,甚至还喝了几口次王爷带过来的剩下的烈酒,一切准备就绪,香云带玉兰,悄悄地离开了揽云堂。
王府很大,今晚也没有月亮,马就要腊月了,夜晚的京城滴水成冰。
香云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她还是疏忽了一件事,袜子穿少了,绣鞋鞋底薄薄的,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冻僵的石砖,又冷又硬。
终于来到王爷的院门前,香云的脚已经冻麻了。
玉兰哆哆嗦嗦地前叩门。
守门的小太监开开门,得知是徐主子,赶紧先去知会刘公公,可怜的刘公公,人在热呼呼的被窝里躺着,天突然掉下来一个徐主子,还是一个最最娇弱怕冻的徐主子,惊得他爬出被窝跳到地,两只鞋子差点穿反了!
刘公公一边派小太监赶紧把徐主子请进来,悄悄地请,一边慌慌张张去知会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