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哼着小调,愉快地放下笔。
册子上多了两首诗和一首词。
小正太的猫耳快活地颤抖着,一黄一绿的两只瞳孔眯成弯月。
“欲把仙湖比仙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写得真好!不过,我觉得‘十年生死两茫茫’,更令人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唐唐看向坐在床边擦拭一柄短刀的兔妖蒲草,感叹道,“为什么咱妖族就没有这样的才子呢?”
蒲草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猫又族小少主,犹豫道:“少主,我们真的不跟鹿狂大人回鸿胪寺吗?”
唐唐摆摆手:“不去,不去,鸿胪寺有什么好玩的,再说神都还有比书院更安全的地方吗?”
“而且李大哥就住在隔壁,我当然要第一时间看到他写的新诗词!”唐唐两眼放光地说道。
蒲草叹了口气,继续擦拭手中的短刀。
……
这雨一下就是几天。
但阴沉、潮湿的天气,仍然阻挡不了一首新诗和一曲新词在市井、勾栏、深闺和诗会上流传,很快传遍神都。
青楼里,几名书生饮酒谈诗,击节叫好。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写得真好,真痛!唉,可怜我连媳妇都没有,该思量谁呢……”
“……欲把仙湖比仙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听说临安公主府中的湖本没有名字,就因为此诗,被人称作仙湖了。”
一旁的美人美目涟涟,好奇地问道:“这是哪两位才子写的诗词,如此绝妙?”
一名书生叹息道:“还能有谁,都是写出‘花开堪折只须折’的李墨君新作,哎,我们怎么就写不出来呢,人比人气死人啊!”
同伴们纷纷惆怅不已:“哎,哪怕能写出一首,便是死也心甘……”
“听说卢大学士在诗会上听了那首‘十年生死两茫茫’,回家后泪流不止,前日已经上奏辞官了,说是要回乡为亡妻守墓……”
“卢大学士真是性情中人,不过李墨君也不差,他当面痛斥礼部侍郎之子,揭穿了那禽兽的衣冠,临安公主当即将此人拿下,送交给了大理寺。”
“我也听说了,据说大理寺查明案情属实,已经判了贺公子死刑,等候秋决了。贺公子的岳父在李府前磕了三个响头,感谢李墨君为女伸冤。不过听说礼部侍郎还在四处奔走……”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贺侍郎也不是个好东西!”
“嘘,慎言,慎言……”
……
礼部侍郎的府邸。
贺侍郎摇摇晃晃回到家中,翘首期盼的贺夫人立刻带着婆子们迎了上来,焦急问道:“老爷,怎么样,孩儿有救吗?”
贺侍郎无力地摇摇头。
贺夫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天抢地起来:“我那苦命的孩儿呀……咱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呀……”
贺侍郎沉默地听着,短短几天,他的头花从乌黑变成花白。
“够了!”他突然厉声吼道。
“我儿不会白死的……卢学士、临安公主,都会付出代价!还有那该千刀万剐的李墨君,我会让你下去陪我儿的!”
恨声说完,贺侍郎看向书院的方向,低声笑了起来。面容狰狞,声如鬼枭,令满院的婆子和侍女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