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特别疼!”
田江超躺在担架上,嘴里吐这血沫带着一点哭腔嘟嘟囔囔的说。
二十分钟前,刚刚采购完餐具的田江超,迎着阵雨回店里,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打滑的轿车撞到,连人带小电车给挤在了墙上!
被吓到的田江超瞬间蒙了,不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全身就被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痛不欲生的疼痛占据整个脑海。
浑身痉挛,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吸不到一点氧气。
脸色开始发白,嘴里开始有血沫冒出。
若不是有电动车阻挡让出了一些空间,胸部所在的位置,说不定就给撞成前胸贴后背了。
街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行人都被吓到了,忘记了打伞,任由雨水砸落在自己身上。
还有几个女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瘫软,干呕不止。
一个看着很是年轻的女孩,颤颤巍巍的从车上爬了下来,脸色苍白,牙齿打颤,浑身发抖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股骚臭味道从她裤裆里传出,她却仿若未闻,惊恐的眼睛里,只有半贴在墙上的田江超。
“救,救我……”
田江超用仅存的力气说出了这么三个字,头一歪,剩下不多的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田江超突然感觉到浑身疼痛,即将昏厥过去的他,又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几个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围着他检查。
“伤者腹腔内积血,肺部被断裂的肋骨刺破,其它内脏暂时无法确认是否受到损伤,失血过多,需要马上做手术!”
田江超耳边隐约传来声音,他想看清楚,听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听不清楚,眼前的光线反而越来越弱。
嘴吧颤抖的说了什么,却被喷出的血沫阻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有个医生感觉田江超在说话,赶紧附耳倾听。
“疼,我疼,特别疼!”
田江超积攒了一些力量,终于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出来。
“止疼剂一只,马上!”
医生听闻,赶紧吩咐护士打针。
看情形,伤着目前伤势不容乐观。
“不要睡觉,千万不要睡觉!”
看田江超眼睛要闭合,医生马上就在田江超耳边喊着。
田江超此时的听觉,就好像在水下游泳那样,感觉有人在呼喊,却一点也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而且,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眼前光线越来越暗。
“滴……”
救护车上的心脏检测仪,忽然间,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刚刚还有一点波动的心脏检测仪,只剩下一条长长的直线!
……
“江超,起床了!”
突然,已经意识浑浑噩噩的田江超,突然听到了老妈的喊声。
“快儿,起床吃饭,一会儿还得去赶车!”
老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田江超的耳边一般。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声音的田江超,心里突然间起了这样的念头。
仿佛有一股吸力传来,拉扯着他的意识快速回了身体之中。
猛然间,他用力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的画面一阵模糊之后,逐渐清晰起来,农村独有的瓦房房顶,映入他的眼睛。
“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这是哪里?”
看看瓦房结构的屋顶,他有些出神,医院的屋顶不应该是这样的。
“快儿起来吧,赶紧洗脸吃饭,好去赶车!”
超妈催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田江超听的很清楚,就在身边不远处。
“老妈?”
出神的田江超,瞬间坐了起来,看到穿着花棉袄的老妈,正在煤球儿炉处盛饭。
只是,看背影的话,觉得老妈年轻了很多。
“老家?”
田江超脑子里有些混乱,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在老家!
本来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田江超更加迷糊了。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突然感觉有些冷,熟练的用手拽了拽被子,裹住了全身。
“赶紧起来去洗脸吧,恁哥都已经洗过了!”
正在盛饭的超妈,突然回过身对又对田江超催促到。
“哦!”
看着眼前还算年轻的老妈,田江超有些出神,这是十多年前的老妈模样。
他扭头看了一眼屋里的装饰,这是自己家,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样子。
三间房的青砖瓦屋,被一道矮墙分成了一大一小两间房,西边那一小间是老妈的卧室。
东边这一大间是客厅,也是厨房,又是他和老哥的卧室。
进门正对着供桌,上面供奉着皇天后土,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全身像,下面放着一堆外皮已经发干发黄,快要吃完的白菜。
东南角,家里用青砖砌成的煤球儿炉边儿,老妈正在盛饭,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随着呼吸,直往鼻子里钻,引得肚子里的馋虫纸往外跑。
中间的房梁上,吊着一个青绿色的吊扇。
东北角放着一张一米五的大床,这是他们哥俩睡觉的地方,挨着床头放着一张红色三抽桌子,上面放着一台17寸的黑白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