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回来了?”叶雾身体僵直,大脑一片空白。
狗系统已经没影了,但他不知道黎霖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黎霖盯着叶雾,他也是刚才到不久,瞧见叶雾扛着糖葫芦草人,脚踹杨树,嘴里不知道咒骂着什么。
“方才过来,禁军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围着了。”黎霖看向围着的一群人,微微拧起眉头。
“啊!吓死我了!它是不是死了啊?怎么一动不动的!”
人群中传来一阵喧闹,周围的人都散开一边,留下一道空缺。
一只鸡人在表演的时候突然倒地,双腿微微抽搐,看上去快不行了。
拿着鞭子乐呵呵收钱的胖汉脸色一变,恶狠狠在他身上抽了一鞭子,鸡毛和溅出来的血珠甩在地面上,鸡人痛苦哀嚎一声,声音像是被炭火烫过一般,呕哑难听。
但他起不来,胖汉把鞭子收到腰间,狐疑走过去,对着他腹部狠狠踹上一脚。
“狗玩意儿,装死是不是?”
“快去看看。”
黎霖拿出禁军令牌,大声喝道:“全体百姓都散开,禁军搜查,麻烦让一让!”
潜伏在东街尽头小巷里的禁军手提尖刀,迅速围了过来。
明晃晃的刀在灯光下亮得晃眼,数十个百姓仿佛见了鬼,腿都在打颤。
“别,别杀我!”
“官爷,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救,救命啊!”
禁军统领走到黎霖前面,黎霖微微点头,他抽出尖刀对天,禁军迅速里外三圈将人统统围住。
“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在原地呆好!”
叶雾把糖葫芦往他怀里一塞,大步向鸡人方向赶过去:“别偷吃呀,我去瞧瞧它。”
统领黑脸一红,谁吃啊!
还未靠近,一股带着畜生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叶雾差点被熏得晕过去。
他蹲下身子查看鸡人情况,这是个男孩子 ,鸡毛缝隙间可以看出结痂的伤口,他双眼紧闭,嘴巴微微张开,嘴里的牙掉了一半,口鼻不断有涏水流出,看着就令人不适。
叶雾探了探他的滚烫的额头,这是感染引发的伤风,人的身体怎么能容许畜生的东西存在,再加上近日高温,伤口都溃烂掉了。
胖汉脸上肌肉都在发抖,小心翼翼地说:“小公子,那畜生臭不可闻,您还是离远一些,要是它发疯咬你一口怎么办?”
“你说他是畜生?”
“它只不过是人和鸡生的怪胎……”
黎霖低声喝道:“来人,把这个畜生拿下!”
“哎呦……你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胖汉盯着架在脖子上的尖刀,赔笑道:“我又没犯事儿,无非做点小本生意……官爷该不会连这个都不让吧?”
黎霖目光扫过去,剩下五六个鸡人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他缓缓走到这些人面前,扫视一圈,里面没有赵大人的独子。
也不知是好是坏。
“户部尚书赵大人独子前日偷溜出去,至今也没回来,那孩子八岁左右,高四丈,不知你们可有见过。”
他们惶恐地缩成一团,不摇头,也不点头。
黎霖蹲下身,掐住一个鸡人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
嘴里仅有半截舌头,切面平整,应该是用刀或者剪刀裁下来的。
黎霖起身,转过身抽出尖刀抵住胖汉那被三层肥肉盖住的下巴,眼睛死死盯着他:“你说吧。”
他脸上冷汗津津,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说:“大人饶命……平日里过来看表演的小孩子多得去了,你说的哪位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黎霖手中的刀突然一颤,冷声道:“说!他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叶雾起身,不冷不淡说:“赵大人家教严厉,家中子嗣若非特殊情况,必须学习过了亥时才允许睡觉。那孩子至少是子时从家中溜出去,子时过后,整个都城除了客栈,无一家店铺开门,街上行人,除了更夫无一人滞留,他一个孩子非要跑出来做什么?”
“这小孩子心里想什么,我们哪里知道,更何况,我们子时一过,就会收摊,也不多留。”
“可是我听说,有人看到他往你们这里跑。”
“胡,胡说八道!”他愣了一下,声音突然大了些。
“既然如此,你心虚什么?”
“我没有心虚!”他死死盯着叶雾,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心虚你逮着我眼睛瞪什么?不心虚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不心虚你摸什么鼻子抿什么嘴?”叶雾声音比他还大:“要是从这个墙面方向走,拐个弯往前看,一大片的商铺,若是有什么特殊节日,昼夜不歇,他能去的地方多着呢。”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我?”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