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50支持正版多谢小仙女们不过辰时太阳就已经升得老高晒得屋前白花花一片。崔氏一边摇着团扇,一边看正在给闻玉吃冰镇雪梨膏的薛元瑾:“你说他当真天资不凡?”
元瑾给闻玉的碗里淋了一勺蜂蜜说:“我不是已经告诉您了,闻玉虽然性格有些缺陷,却是绝顶聪明的天资胜过薛云海他们许多。你说是不是闻玉?”
旁人说话闻玉不爱理,但元瑾说什么他都会点点头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吃他的冰镇雪梨膏。
薛锦玉却在一旁满不在乎地道:“一个傻子能有什么绝顶聪明!”他跳下炕来拉了一下闻玉的衣袖,“喂,你到底跟别人说了什么让人家选了你!”
闻玉扯回自己的衣袖,避开他转到另一边去吃。
薛锦玉更气,不依不挠:“薛闻玉我在和你说话!”
“他是你哥哥,不叫兄长就罢了怎能直呼其名!”元瑾瞪了锦玉一眼冷冷道“你在这般不守规矩我就告诉爹去。”
薛锦玉平日最怕薛青山听到姐姐搬出父亲,虽不高兴,也只能轻哼了一声。
“好了,你弟弟也不过是好奇。”崔氏劝了一句,想起昨晚薛青山听说闻玉入选后,郑重叮嘱她的话。和元瑾说,“你父亲说选两个丫头去他房里伺候,另外还在外头给他请了个西席,专门教他读书,一月费用便得有一两银子,再给他重添四季衣裳,文房四宝什么的,花费了家里二十多两。花这么多银子,你可要好生看着他,别到头来是亏了力气又亏了银子!”
崔氏仍然觉得薛闻玉是选不上的,但女儿非要试试,丈夫又发话不许她插手,她也不能多说什么,便让她们父女俩去折腾吧!
“行了娘,我心里有数。”元瑾不想再听崔氏继续说。
崔氏倒也不是心坏,就是见识浅薄,对庶子差了点。元瑾无意跟她多说,也无意同她争执。
正好这时,有个丫头进来通禀:“太太,三太太过来了。”
“她来做什么。”崔氏不解,平时姜氏和她并不是很亲近。姜氏虽然为人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但她们毕竟还有个嫡庶之别,她其实还是和大房二房来往得多。
虽然疑惑,崔氏还是叫小丫头请了她进来。
姜氏今儿梳了个挑心髻,穿了身利落的青色妆花杭绸短褙子,身后的丫头一溜地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她在桌边坐下之后就喝了口茶,看了眼元瑾和薛闻玉,开门见山地直接对崔氏说:“四弟妹,这次家里选世子的事,你怎么看?”
元瑾听到姜氏这话抬起头,只见崔氏又扇了两下团扇,有些不解:“这事……能怎么看?”
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元瑾嘴角微动,直接走到崔氏旁边坐下:“三伯母可是有什么事?”
姜氏淡淡地道:“我也不和你们绕圈子,昨日家里的事想必你也看到了。这家中仗着大的欺小的,没个兄友弟恭!兄弟之间的手段着实让人心寒。”
“昨日的事的确手段过分,不怪三伯母生气。”元瑾道。
姜氏放下茶盏:“所以我今儿前来,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姜氏说到这里一顿,看着元瑾和崔氏的表情,说,“你们想不想得到这世子的位子?”
元瑾心中暗惊,已经有所感姜氏会说什么:“三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我儿虽然已经落选,没了指望。但昨天的事实在是恶毒,便是我儿不能入选,我也不能让她们入选!”她说到这里目光一冷,元瑾还少见到姜氏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又看向元瑾,“所以,你可想让薛闻玉最后坐上这世子之位?”
元瑾坦诚地说:“虽说四房不过庶出,但我也不怕三伯母您说什么,这样的好事是谁都想要的。不过闻玉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最后选不选得上还是未知的,毕竟云海和云涛哥哥,都比闻玉年长许多,也十分优秀。”
她说这话,是想看看姜氏究竟怎么打算的。
姜氏冷笑道:“卫家那两个底细我虽然不清楚,但我们家这两个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薛云海一般,薛云涛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只要你有把握治好你弟弟的病,我自然会帮你对付他们。”
听到姜氏果然说到这里,元瑾心中一动:“只要三伯母愿意,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位三伯母极为聪明,有她帮助,绝对是一件对闻玉大为有益的事。
“那好,上次来,瞧着你们东西似乎不够用,这些你们先收着。”姜氏说完之后,就对身后的丫头们招了招手,丫头便抱着锦盒走上前来,悉数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刀雪白的澄心堂纸、几方上好的端砚,紫檀镇纸,白玉镇纸,上好的大小羊毫笔二十字。甚至还有人参、阿胶、鹿茸等的进补药材,另有红纸封着一锭锭雪白的纹银,装满了一个匣子,怕是有五六十两之多!
这些东西,把崔氏看得是目瞪口呆。
她方才还说闻玉花家里的钱,跟人家姜氏比,那点银子算得了什么,怕光姜氏拿出来的一方砚台,都不止这个数了!
元瑾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前半辈子能出现在她面前的,无不都是被人精挑细选过的极品之物。但现在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她仍然是一顿。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是非常大方的了!
旁姜氏的丫头素喜还说:“各样绸缎二十匹,已经直接送去了四娘子的住处,娘子不必不舍得,尽管用就是了。”
元瑾也没推辞,叫丫头们将东西一一收了,屈身对姜氏说,“三伯母如此厚待,日后闻玉若真的被选中,定报答三伯母今日的恩情!”
姜氏却道:“不用谢我,你好生教导薛闻玉。只要你赢了她们两个,就算是报答我的恩情了。你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就是了。我家世不如你另两个伯母,只有一点好,还是有些家底的,绝不会让你在银钱上短了另外两个”
果然是江南丝绸大户的女儿,这魄力就是不同常人!
姜氏在细细了解闻玉的病和天赋之后,才离开四房,说有事会和她们联系的。
有了这位壕气的三伯母的资助,至少短时间不用愁银钱的问题,还很有可能还能随时得到关于大房二房的战略指导。这让元瑾非常感慨,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话果然是没错的。若不是大房二房得罪了姜氏,姜氏也不会来和四房合作了!
而大房和二房,也打探了一下四房这傻子是什么情况。
虽说四房这些丫头婆子们,非常容易被撬开嘴。但对于薛闻玉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们却一问三不知,只晓得似乎并非寻常的傻子,还专门请了西席重新授课,别的却是再也不知道了。
两房暗自疑惑,准备等到了正式考核的时候再看看。不过仍然没有引起戒备,毕竟也只是个庶房的傻子罢了。
下午,薛老太太把诸房的孙子孙女都召集过去,告诉他们定国公府打算怎么选世子。
“定国公府会从文才武略、谋定力等方面来考核几个入选的人。文才,指的自然不是科举八股,而是行军布阵,兵法制衡。武略却只是个小巧,练的是骑马射箭这些功夫。虽说如今定国公府已经十分强盛,子孙不需要再冲锋陷阵,但必要的武习还是要的。”薛老太太地把这话告诉众人,众人听了倒也点头,这些都是正常的。
“比较难以考核的是谋定力,前面两个都是有迹可循的,最后这个,却不知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怎么选定。”薛老太太顿了一下,似乎思索了片刻,“不过倒也无碍,到时候自然便知道了。”
“后日开始,你们便每日午后都要去定国公府别院,跟着武师父教习。”薛老太太喝了口茶说,“女孩们也去,定国公府老夫人身边有个嬷嬷,当年是宫里针线局的,是最为精巧的苏绣娘,以后由这个嬷嬷来教导你们的女红针黹,顺便纠正你们的行为举止。毕竟若是谁的兄弟中选了,日后就该是大家小姐了,不能在这上面失了礼数。”
几个孙女孙子齐齐应喏,都对即将开始的教习充满了期待,不断地兴奋交谈。
她们大概也清楚,老太太所谓的女孩也去,绝不是因为学女红什么的,而是老夫人要给魏永侯爷相看,看哪个女孩最适合。
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
所以元瑾并不意外地,第二天在影壁见到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除了元珠还梳着个包包头,没怎么打扮外,其他几个可谓是争奇斗艳了。元珠的弟弟虽然没有入选的可能了,她却是被姜氏强行塞进来,准备好好磨一下她那性格的。由于起得太早,天刚麻麻亮就被婆子从被窝里挖出来,所以她撅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薛老太太也是起得太早,摸了摸脸醒了下神,叫众位孙子孙女上马车:“走吧,再磨蹭就天亮了。”
马车便载着兴奋又忐忑的薛家众人,前往定国公府别院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只听外头有个声音:“请各家太太娘子下来吧。”
崔氏才带着元瑾下去,薛家女眷个个都有些紧张。就是薛老太太也一脸郑重,叫大太太周氏扶着,带着自己的儿媳孙女,朝着定国公府气派的二门进去。
二门进去是个大花园,草木葳蕤,假山叠石。两侧的走道各站在许多丫头,一个年长的嬷嬷在前面引路,又进了一扇月门,才看到两个丫头挑起竹帘,里面飘出些礼佛的檀香味道。
薛府众人此刻皆小心谨慎,生怕自己行差踏错。还是薛老太太最为镇定,带着众女眷走进去,只见里头是博古架隔断,琳琅满目的翡翠摆件,五蝠献寿漳绒毯,踩上去悄无声息。那架黑漆紫檀罗汉床上,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由丫头服侍着喝茶。
老妇人一看是薛老太太,便红了眼眶,似乎有些激动,叫她来身边坐下。两个人讲了许多话。
元瑾在旁听着,才知道这位老妇人秦氏原来是住在并州,前几日才搬到了太原。似乎秦氏和薛老太太在没出嫁之前,是家里最要好的一对堂姐妹,虽然都是嫁到姓薛的家中,一个却是定国公府,一个却是毫无名头的旁系,想来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薛老太太与秦氏契阔了一番,才介绍起自己的儿媳孙女们。
她最先介绍的自然是大房周氏,也是她最为喜欢的儿媳。“这是我大儿媳周氏,这是她所生之女元珍。”
周氏与薛元珍上前行礼。薛元珍也是个妙龄少女,温婉娇柔地道:“给堂祖母请安。”
周氏出身是所有媳妇中最好的,是太原府知府之女,所以她在薛家的地位也最高。薛元珍是其独女,自然也是薛府中最为娇贵的,有良好的大家闺秀的教养。
秦氏只是微笑着点头。
薛老太太见秦氏此,笑容一淡,又介绍起了二房的太太沈氏和两位娘子,便是刚才笑话了元瑾的薛元珊和薛元珏,两人规规矩矩地给秦氏行了礼。
三房的太太姜氏,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还没等薛老太太介绍,便先带着女儿向前一步,笑着给秦氏行礼:“免得娘费口舌,我先自己说了。我便是三房的媳妇,这是小女薛元珠。”
薛元珠是几个姐妹中最小的。
秦氏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元瑾身上,笑了笑说:“这便是你家庶房的那位娘子吧?”
她注意到元瑾也是因为,方才一起进来的薛府众人里面,不论是薛元珍或是周氏,甚至是薛老太太本人,都难以掩饰对定国公府奢华的惊讶。唯这个小姑娘,她进来的时候环顾四周,表情是平静的,那种司空见惯、宠辱不惊的平静。
这样的小姐,只有那些真正的权贵家才教养得出来。
但怎么会是薛家一个庶房的小娘子。
“正是呢!”崔氏连忙扬起笑容,连忙在背后轻推了元瑾一把,示意她上前请安。
元瑾也上前,屈身行了礼问安,既不谦卑也不谄媚。毕竟她之前所见之人皆人中龙凤,对定国公老夫人自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秦氏又多看了她两眼,笑道:“这娘子倒是大气,像你亲生教养的嫡亲孙女了。”
这话一出,大太太周氏和二太太沈氏脸色微变,三太太姜氏却仍然保持微笑。
随后秦氏似乎有话要单独和薛老太太说,便叫嬷嬷先带她们去赏莲,只留下了薛老太太在屋中。
走出来的人难免好奇。
沈氏出身书香门第,因此和大太太周氏比较要好,小声地问周氏:“娘和定国公老夫人要商量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周氏淡淡道:“两人多年未见,左不过是说些体己话吧。”她走在了前面,似乎不想多说了。而崔氏落在后面,对元瑾小声说:“嫡亲的姐儿都没夸,独独夸了你一个,今儿真是给娘长脸了!”
元瑾可没有把秦氏的夸奖当一回事。秦氏就算夸她,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若是秦氏都不夸就罢了,偏生夸她个庶房出来的,几个嫡房的向来心高气傲,现在觉得庶房的压了自己嫡出女儿的风头,自然会不高兴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众人往前走。
嬷嬷领着她们到了一片荷花池,曲折的回廊落于荷花池上,有几家小姐已经坐在亭子里了。微澜荡漾的湖面上盛开着紫色、黄色的睡莲。这季节荷苞才露头,睡莲却已经缤纷绽开,铺满了大半的湖面。亭边又有细柳垂下,倒真是极美。
薛府众人又是感叹,平日里虽然见荷花池不少,却没见过这么大的,这样花开成一片才叫真的好看。
“今儿便是宴请了各家太太和娘子在此处开游园会,还请各位娘子先入座,”定国公府的嬷嬷有礼地微笑,“太太们若是坐不住,还可以去花厅先打会儿叶子牌,等咱们老夫人与薛老夫人说完了话,再去正厅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