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流血就流血,他总不能被三急给憋死吧?
成功抵达目的地。
祁景迁用爪子刨了小坑,神情逐渐轻松下来。
如个厕简直跟打仗似的!
蔫蔫耷拉着头,祁景迁很绝望,幸好对方是只黄狸猫,他的颜面还不至于遍地无存。
身心舒畅,祁景迁准备把坑给埋了。
结果
那黄狸猫此时就蹲在他正前方,一双大大的碧绿色眼睛定定瞅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目睹了全经过。
脸“刷”得滚烫。
祁景迁气得羞得爪子都在抖,想他堂堂九五之尊,怎么会沦落到被猫围观如厕的地步?
苍天无眼啊!
心如死灰地把坑埋好,祁景迁没了刚刚的气势和冲劲。
跛着脚慢慢走回芭蕉叶处,身心俱疲,他很受伤地躺下,自暴自弃地将脸对着地面。
奚念知:“……”
咦,震惊,狼上厕所怎么和猫一样的?
还知道刨坑埋坑呢?太不可思议了吧?
神色复杂,奚念知走到距离灰狼十多步的地方停下,歪头盯着它打量。
跟看稀奇物件似的。
而且它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好像是害羞了?
咦,害羞的狼?世上真的存在吗?
被看得心里窝火,祁景迁瞪它一眼,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梦里他总觉着有把刷子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嘴里也总被塞入味道古怪的食物,难道竟是这只黄狸猫的所作所为?
瞳孔猛地放大,祁景迁不可置信的与它对视。
他早觉得这猫与众不同,特别聪明,可聪明到这般地步,怕不是成精了吧?
浑身无力,祁景迁费劲地撑起头颅,眯着眼仔仔细细观察四周。
附近的芭蕉叶在他醒来时盖在他身上,他身上的伤口闻起来有股药草味儿,然后草地上卧着两枚生鸡蛋,再不远处,网兜里装着不少看起来还很新鲜的小鱼。
差点惊掉眼珠,祁景迁很想说,千万别告诉他这都是这只猫弄来的。
蜷缩成一团,他狐疑不定,甚至怀疑眼前的黄狸猫是妖怪。
能变成人的那种妖怪。
目目对视片刻,奚念知率先移开视线。
原来小灰不是不听话,而是要去如厕呀!看来她错怪它了,那就赏它新鲜肥嫩的小鱼吧!
叼着渔网放到它嘴边,奚念知“喵”一声,拿眼睛看它,再看地上的小鱼,让它不要客气,全吃光光吧!
祁景迁明白了它意思,它要他吃鱼。
神色纠结地望着它,祁景迁陷入回忆。
那日为救被黑熊盯上的山下婴孩,他险些死在村民刀下,若非黄狸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已经死透了。
不管怎么说,它都是“灰狼”的救命恩人。
可它是不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就不好说了。
祁景迁突然有了个并不确定的猜测,是不是灰狼死了,他就能回到原来的身体,然后重新成为真正的皇帝祁景迁?
他带了些快干瘪的枇杷果和新鲜油桃回来,还有小半网兜银鱼。
趁狼二狼妹进食时,祁景迁弄了点小鱼,他用爪子撕下一点鱼肉,慢慢剥开黄狸猫的嘴,喂给它。
草药再用两次就得没了。
祁景迁认真看了半天,以为自己能记住它们的特征。
转念又想,森林里各种各样的花草太多,有些极其相似,未免出错,他决定每份留下一点,明早亲自带着它们去找药草。
这一晚大家睡得都不安宁。
狼二狼妹蜷缩在角落,少了狼大骚扰,它们很不习惯。
祁景迁也很担心狼大。
他潜意识知道它已经凶多吉少,一想到这儿,心底就颇不是滋味。它到底是他养育过的小狼崽,和别的狼崽终归是不一样的。
次日,祁景迁又找了整天。
依然毫无收获。
近黄昏,彩霞像纽带似地浮在森林之上,风一吹,它们就慢慢向南移动。
安详的村庄里,突然驶入一辆马车。
马车不算顶华贵,但在村民们来看,已经非常漂亮精致。
小孩子们听到消息,鸟儿般扑过来看热闹。
奚念知掀开轿帘,在萱月搀扶下落脚。
抬眼望去,左边那群孩子是铃铛儿石宝他们,他们周围还站了不少大人,面孔都是奚念知熟悉的。
因为金焰狼与上次大灰狼的事,奚念知本不愿在洪家村暂住,可这儿上山方便,又与送入京城的金焰狼有直接关联,奚念知便压下心头不快,带着萱月赵统暂留此处。
理由早想好了的。
赵统笑着跟村民们说我家姑娘身子弱,想找处山灵水秀的宝地调养身子。
加之女娲山山上奇珍异草多,我家姑娘略通医术,所以就决定来到了这儿。
奚念知以前没这么瘦削,因着皇帝病情,她担忧过度,清减不少。
这次昏迷数日,更显轻盈纤细。
村民们看她确实羸弱,没有生疑。
男人们不好猛盯着她打量,孩子们却看得眼都不舍得眨。
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姐姐呢!
站在石宝旁边的九娃一张脸红通通的,他拧着衣角,忽地转身,在田埂上摘了一簇野花,“哒哒哒”飞速跑到奚念知面前。把花递给她,一脸的羞涩说:“姐姐,送给你。”
奚念知微愣,这个男孩是九娃,即那日怂恿石宝抱着妹妹上山的熊孩子之一。
“谢谢。”奚念知看着手里的小野菊花,轻笑一声,“你以后要乖知道吗?”
“嗯,我一直很乖的!”
奚念知:“……”
没等奚念知嗤之以鼻,那群孩子们“切”了声,争先恐后把他过往“恶举”全说了出来。
急得九娃两只手忙不过来,不知要捂住谁的嘴才好。
村民们哈哈大笑,说多大点孩子,都知道献殷勤争宠了。
赵统和萱月也笑。
他们见这个村庄的村民态度和蔼,就上前打听住处。
还真有几处房子空着,是原先村民搬到外地,至今没能转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