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转了转湿漉漉的眼睛,握着小拳头不动声色地把坐姿调整得更端正了些,连腰板也拔直了不少,一面还偷眼瞄着一旁费奥多尔的动作。
而费奥多尔却显然并不会像伊万那么乖巧。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坐在一边的小家伙懒懒地堆成一摊,正垂着脑袋跟那儿啃指甲。
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喂!”我不容分说地伸出手指捏了捏小家伙的面颊:“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呀?”
“亲爱的银竹小姐,我在很认真地思考您说的话。”费奥多尔抬起眼睛,语气是平素全然没有的认真,视线甚至还带上了一点严肃:“毕竟这是一场攸关生死的比试,我在思考百分之百胜出的办法。”
一面这样说着,费奥多尔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视线轻描淡写地往伊万的方向扫过,费奥多尔的唇角也似乎往上扬了些许:“不管怎么说,我终归还是有优势的,因为我跟您相处的时间比较久,更了解您的喜好。”
这回换成是我有些发怔了——所以费奥多尔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向笃信我才不会真的做出吃人这种事情,所以才格外肆无忌惮的不是吗?为什么偏在这场比试当中就好像相信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一样?
我觉得这事儿可能并不简单,但就着这个问题刨根问底着实对我的脑容量不太友好,况且现在我在意的也并非那个小鬼说出这种话的缘由。
问题在于,不管他信了还是没信,话里话外透着的那种迷之优越感是怎么回事?真当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我觉得自己的威严收到了无可容忍的挑战和威胁,于是我将拳头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
“我才不会因为跟你关系好就放水呢。反正都是小朋友,在我眼里也没有什么差别。”
听我这样说,小饭团的眼睛里霎时露出了一瞬的不满,但我才不会去理会他。
我又偏过头看向了一旁的伊万:“我也不太了解死灵会之类的东西,那些也不重要,反正不管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既然到了这里,就要乖乖听话,这样才能活得长哦。”
在我提到“死灵会”这样的字眼时,蓝毛小团子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原本乖乖放在腿上的小手也握成了拳头。
他的唇角轻轻抽搐着,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如果能在比赛当中赢了我的话,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一样会死掉,这样一来死灵会交给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费奥多尔忽然在一边这样开口说,稚嫩的声音里带着种难以描述的戏谑:“你该不会带着这样天真的念头吧。”
被戳中心思的伊万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侧过头有些惊愕地看着费奥多尔,而费奥多尔则是继续说道:“就算晴子说了赢的一方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但你觉得这会是一场公平的比试吗?”
“说不定只是晴子联合我为你设下的陷阱呢?我可是跟晴子一起生活很久了,你呢?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有胜算?”
伊万的脸色一时间有点苍白,小拳头也握得更紧了些。
“小费!”
我觉得费奥多尔这个小鬼可能是想上天,居然说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抹黑我的形象!
“那个……伊万对吧?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可是很公平公正的!”我对旁边若有所思的蓝毛团子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