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屏住呼吸,心动得不得了。
理智天崩地裂般,只剩下心底叫嚣着的那个念头。
想拥有他。
想要他。
男人牵引过她的指节,稳稳落在自己的衣领处。
一身的空军礼服,神圣不可侵犯。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般,程怀恕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原本系的一丝不苟的纽扣一颗一颗松动。
再往下,是一条冰凉的军用皮带。
男人领口微敞,喉结、锁骨,哪一处的形状都很漂亮,极其容易引人“犯罪”。
明明她今晚滴酒未沾,可当程怀恕含着她的唇缘时,棠宁腰腿发软,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也像是变成了醉醺醺的小酒鬼。
他并不着急攻城掠地。
唇瓣像是甜蜜的棉花糖,混合着浓烈的酒味,侵占唇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抱到浴室的,棠宁这才反应过来,程怀恕哪儿有那么容易醉?!
他分明神智清醒到能自己脱衣服洗澡。
正欲拉开浴室的门,身后的男人已然用修长的腿抵住门沿,他的指节修长明晰,跟拎小兔子一样,虎口抵住她后颈:“跑什么?”
他的嗓音被某些念头灼得喑哑。
落到棠宁的耳廓里,只化作四个字,在劫难逃。
“那我帮你。”既然都豁出去了,棠宁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过分一些。
小姑娘是鼓足了勇气说这番话的,所以闭着眼睛,眼睫颤动着,颇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程怀恕觉得好笑了一瞬。
靠在他胸膛前的,是一个毛绒绒的发顶。
她害羞得不行,脸颊温度持续飙升。
但还得在他面前装作豁的出去的模样。
“真的吗?”他瞳孔里尽数是浴室内细碎的光影。
棠宁的耳后全是绯色,她的心跳都快卡在嗓子眼了,还得不撞南墙不回头般,“咔哒”一声解开他皮带。
她不自觉吞咽着口水。
空气里都荡漾着蛋糕膨胀的甜腻感。
拧开淋浴喷头,程怀恕冲完了一个战斗澡,随手穿了件浴袍。
棠宁的眼底全是氤氲的雾气,下唇都被她咬出牙印了。
抱着小姑娘从浴室出去时,他仍旧不放心地叮嘱说:“不舒服就停,嗯?”
回到卧室时,江城轰然下起了一场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大雨冲刷下,耳边只剩下气息的交织。
他揉着小姑娘的后颈,控制着力道,生怕伤到她。
她在这方面生涩且毫无技巧,可偏偏有一万个理由让他为之疯狂。
牙关很酸涩,嗓子也有点疼。
棠宁眼波涟涟,眼圈都红了,还是不肯停下。
程怀恕平时自控力很好,然而被柔软覆盖,还是没忍住淡哼了声。
像是经过砂纸打磨过的嗓音。
与之前极致冷感的嗓音相去甚远。
一回过后,便是无尽无休的开始。
最后关头,程怀恕准备去撕开包装。
不曾想,棠宁直接阻止了他的动作,言辞间尽然是恳切:“队长,我们要个孩子吧”
小姑娘额间全是汗珠,唇色嫣红,但有一点两人都清楚,她这话是在十足清醒的状态说出来的。
她是真的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所谓的家,是风雨漂泊数载,也能回到的一个避风港。
而有个孩子,就是两人间最好的结晶。
听闻她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把控自己的关卡。
雨水冲刷在玻璃窗上,弥留下水雾。
程怀恕一直以为她年纪还现在又正是舞蹈事业的上升期,肯定还不着急想生孩子。
于他而言,他年近三十,想当爸爸的渴望当然很强烈。
但余生那么长,不急于一时也是对的。
他会尊重小姑娘的所有决定。
只要是她认真考虑后的抉择,他没有理由不去思量并提上日程。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两人就展开了认认真真的备孕生活。
然而这话说起来轻松,背后全是辛苦挥洒汗水的结果。
程怀恕配合得太过积极,甚至有点儿过了头。
每一回还会刻意延长时间。
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棠宁是有苦难言。
尤其是程怀恕动不动就要出任务,她有时候又要去外地巡演。
原本以为备孕会很顺利,但日子总凑不到一起,明显影响了计划的执行。
于是,几个月过去了,转眼江城进入凛冬天,她的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某天,程怀恕执行任务后回来。
他携了一身的寒意,在门口就脱了大衣,里面是一件版型很正的衬衣。
男人身姿颀长,兴许是任务圆满成功,他看上去神采奕奕。
与程怀恕的状态不同,见到他回来后,小姑娘仍旧神色寡淡,皱着张白到近似透明的小脸。
吃完饭后,电视上正放着母婴频道。
棠宁攥着指节,懊恼地问道:“队长,会不会是我之前跳舞,对怀孕有影响啊?”
她嗓音沉闷,垂着脑袋,看起来真是沮丧极了。
让人忍不住想去抱一抱。
程怀恕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正准备问问她是为什么不开心,还打算稍微哄一哄的。
“不着急。”程怀恕抚着她的长发,一字一顿地强调说,“孩子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小家伙要是想来呢,就会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份礼物送给我们。”
有了程怀恕的安慰,棠宁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既然要顺其自然,她只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最近在夏桃的怂恿下,她也去抱了个烘焙课,主要就是学做饼干、蛋糕之类的。
一来可以提升厨艺,再者也可以找个兴趣爱好打发巡演之余的时间。
好不容易,程怀恕在她烘焙课的下午得了空,专程开车来接她。
男人贴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而后开车汇入路上的车水马龙。
他指节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问,“今晚想吃什么?”
棠宁手里拎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对这个小物件爱不释手的,眉眼弯弯,软糯地回答说:“我自己今天做了个蛋糕,想回去尝一小块”
见小姑娘是真的喜欢做蛋糕,程怀恕的眼神清亮,里面刻着十足的宠溺。
然而回到家,刚打开蛋糕盒子,一闻到这种烘焙出来的甜腻气息,她就感受到明显的不适。
棠宁扶住桌沿,忍住反胃的冲动,一路跑到洗手池旁干呕。
缓了许久,她还是觉得胃里不太舒服。
程怀恕眉头紧锁,连忙拿来纯净水让她漱口。
棠宁回忆了下自己上个月生理期来的日子,截止到目前,这个月的并没有来。
她心脏猛然一沉,而后咚咚敲着胸腔。
棠宁眨巴着眼睫,眼神人畜无害的,犹豫道:“老公,我可能是怀孕了。”
她也不太确定,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心情除了希冀,便是十足的忐忑。
程怀恕迅速下楼,买了支验孕棒上来。
但很可惜,结果只显示了一条杠。
“我闹了个乌龙。”棠宁脸色涨红,对着眼前的结果,默默收拾着心情。
既然不是怀孕,那就肯定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程怀恕并不觉得她的身体能大过怀不怀孕这事儿,关切道:“还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了”由喜转悲的情绪太过强烈,棠宁整个人如坠谷底。
程怀恕心尖蓦然一软,劝说道:“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嗯?”
棠宁点点头,同意了。
然而医生说只是说她着凉了,有轻微的肠胃炎症状,开了口服药后,还专门诊断说棠宁没有妊娠迹象。
棠宁失望而归,甚至在网上搜了不少关于怀孕后的注意事项,算是提前做些准备。
冬天越来越冷,小姑娘裹得严严实实的,仍然坚持每场舞台都倾尽所有地完成。
跨年夜那天,两人共同来到江滩,等候午夜十二点的敲钟仪式。
这也是江城跨年的象征性仪式。
人群拥簇,即使寒风凛冽,众人也怀揣着极高的热情,想跟身边的人一起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倒计时跃然到大屏幕上,江滩旁的所有人跟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几乎是同一时刻,焰火升腾,划破夜空。
整座城市在焰火的照耀下亮如白昼,绚丽的烟花绽放在深蓝色的夜幕中。
耳边的声音闹哄哄的,充斥着各类嘈杂的烟火气。
在她回过头的那一刻,程怀恕很有默契地对视过来。
命中注定般,两人眼底都藏着数不尽的笑意。
程怀恕替她裹好围巾,虔诚地说:“小朋友,新年快乐。”
棠宁不服输地昂着下颚,眼底倒映着璀璨的焰火:“新年快乐,我的队长。”
“我爱你。”他的话语随着冬日的风飘散,却像是温暖了一整个冬天。
回家后,棠宁先去洗了澡。
但走到门口时,胃里再次泛起不适感。
生怕这次又是乌龙,棠宁很谨慎地拿出上回拿回来多余的验孕棒。
屏气凝神了几秒,结果浮现在眼前。
真的是两条杠。
她紧张的心颤,语言都没组织好,程怀恕就闲散地走过来了,见她捂着小腹,眉宇间稍显沉重“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棠宁本来想忍一忍的,但奈何心情早飘上云端了,乐呵呵笑了出来:“报告首长,我们有宝宝了。”
程怀恕彻底愣在原地,根本没反应过来。
“程怀恕,你当爸爸了。”这句话更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消息顿时炸了锅。
老大,你这进度条可以啊。
孟亚松那语气还是欠嗖嗖的:我终于能当干爹了!不容易!
改天出来喝酒庆祝。
程怀恕一一回复过去:行,我现在先陪我媳妇儿。
棠宁洗完澡出来,简单挽了个发髻。
小腹明明还平坦着,不可思议的是,里面真的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很神奇。
也很让人期待。
从浴室到主卧,程怀恕照看得仔细,生怕人磕着绊着。
棠宁觉得自己怀个孕,最担惊受怕的反倒成了程怀恕。
他贴着小姑娘尚且平坦的小腹,眼尾蔓上温情:“你要乖点,这十个月不准折腾你妈妈,听到了吗?”
刚开口,程怀恕的眼眶就热了。
看他神情温柔,口吻却严肃,棠宁莫名好笑了一瞬。
她娇嗔道:“宝宝现在都没成形,哪儿能听懂你说话啊?”
程怀恕不管不顾的,尤为认真地说:“从胎教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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