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饭。”
他以为是保姆阿姨叫吃饭,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答。
没有预想的声音回应,他感觉自己书桌前的椅子被拉开,转了个身,睁眼便瞧见程夕瑗正看着他。
“怎么是你?”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
“爷爷叫我给你补课。”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
徐靳睿原还发愣,听到她的话‘哼’了声,说了句“不去”后,又倒在床上。
“别以为我会听他的,滚。”
现在徐靳睿想起来自己当时说的话只想穿回去狠狠揍自个儿一餐,小子说话挺狂,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他以为自己的抵抗有效,睡了一觉起来肚子空空,饿醒以后刚起床,便瞧见程夕瑗趴在自己桌上休憩,这倒是让他挺意外。
徐靳睿挑了挑眉,揉了揉僵硬的后颈,打算出去觅食。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门居然被锁住。
把手拉扯了好久,可怎么也拉不开,听到声音的程夕瑗醒过来,揉了揉眼。
“怎么搞的?”徐靳睿只觉得事情不简单,望向面前的人。
“我锁的。”
程夕瑗把蹭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撩到后面,一双眼刚从朦胧便得清澈。
“你有病吧锁门?钥匙呢?”
女孩子只是看着他。
“你不学完我不会开的。”
语气平静的不像话。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学了?”徐靳睿头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心里只觉得无比荒谬。
“那就试试吧。”
程夕瑗打开自己的本子,低头去写作业。
他尝试了下,门的质量实属上乘,徐靳睿无比敬佩这做门的店家,他那么重的力气也没给拉开一道缝,多次无果以后,他气得躺回床上,跟程夕瑗杠上,敌不动我不动。
徐靳睿那时候正处于消耗量最大的年纪,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不知道多久,他饿得发晕,坐起来,程夕瑗竟然还在。
“你没走?”
程夕瑗也不好受,趴在桌上睡额间微微汗湿,闻言抬眸。
“你什么时候学完我就什么时候走。”
徐靳睿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女人的生物可以如此有毅力,不像是徐老爷子的强硬,不用任何力气就叫人缴械投降,跟她玩消耗战,一般可没好果子吃。
从此能管住他的人,又多了一个程夕瑗。
徐靳睿在车里想得出神,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敲响玻璃,把他从回忆里给拽了回来,徐靳睿皱了皱眉,将玻璃调下来。
来的人不少,都是部队里的士兵,其中凑得最前面,也就是刚敲玻璃那个是徐靳睿的学弟,叫周成武,低他一届,从高中起就格外崇拜徐靳睿,将他设为自己的偶像,得知徐靳睿入伍以后也报名征兵,前几年没机会,这回维和轮到他们单位,硬是屁颠屁颠跟到现在。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周成武很珍惜这次机会。
“队长,一个人坐车里想什么呢?”
“没事。”
徐靳睿扫视一圈:“你们都站这里做什么?”
“队长你不知道吗?这回来了个好漂亮的女记者,听猴子那厮刚刚去陆副那边溜达了一圈回来说,这女记者比那医院里的护士姐姐还要美。”
一个个人说起这件事,都莫名兴奋。
“所以?”徐靳睿挑眉,“你们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啊?”
他整个人向后倒在座位上,手摸了摸下巴,略有思量。
“嘿嘿。”周成武不好意的笑了笑,别的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我们这不是想去看看那漂亮记者吗,队长你给我们休息会呗,看一眼就回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道:“就一眼,看完就回!”
维和的日子里士兵跟外头的世界是脱节的,生活如同回归原始,但凡有些新鲜的事情自然惹得大家伙高度关注。
徐靳睿拉开车门下来,一米八八的身高实打实,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周成武,咬了咬后牙。
“想看?”
语气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周成武莫名有些发怯,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点了点头。
“真就这么想看啊。”
“真挺想看。”周成武缩了缩脖子。
徐靳睿微眯眼,一脚踹过去,周成武惨叫,捂住自己的屁股,连忙躲在别人后面。
“想看可以啊。”男人冷眼扫过去。
“五公里负重准备!”
“啊?”众人突然欲哭无泪,慌忙摆手:“不看了不看了。”
“三分钟后开始。”
是没商量的余地的意思。
“草都怪你这臭小子硬是要看,多了五公里负重啊!”
“等着今晚不得教训你。”
周成武被拎着衣领往外走,心里只觉得冤枉,徐靳睿往常对这种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甚至跟着大伙插浑打岔,谁知道怎么今天就踩了雷。
“我错了我错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