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6 章(1 / 2)长公主始乱终弃首页

旁边的小女郎已经随着她四哥哥进城,扬尘远去。

张不移御马行至昭元身旁,勒马停住:“曦娘,你明儿什么时候到?要不我在这城门口接你?”

“不必。”昭元拒绝:“我自有人护送。子理哥哥——”她朝霍哲喊。

霍哲看张不移一眼,回首答:“嗯。”

张不移热情不减:“无碍,多一个人护卫岂不更好。”

昭元斜眼瞧他,打发道:“随你的便。”

这边,柳二郎费解,问:“女郎,明日官府赈灾,你为何会来?”

昭元眼珠转动:“因为我……是宫中的女史。”

“对,”张不移刚得了昭元首肯,此刻热情高涨,抢着答:“而且啊,她还是长公主的女史。”

柳二郎恍然大悟:“哦,就是先生口中‘牝鸡司晨’的那位昭元长公主?”

昭元:“……”

“哈哈哈——”孙二郎笑得捧腹,霍哲嘴角亦是嗜笑。

张不移小心翼翼地解释:“我话是说得难听了点,但事实如此。曦娘,你不恼火吧?”

昭元“呵”一声:“我恼火什么,又不是第一回了。”

张不移讪讪。

未几,几人进城,而后分道扬镳。

昭元与霍哲一行回到宫中,刚过长乐门,一宦官从门檐下走出来,拦住他们去路:“公主且慢,太后口谕,宣长公主昭元、千牛卫中郎将霍子理,即刻至安仁殿问安,不得逾误。”

宦官将最后一字拖得长长的。看样子,他应该是刻意等在这里。

昭元眸光沉了沉:“你也要去?”她问霍哲。

霍哲亦是不解。

那宦官催促:“公主快些吧,太后已等候多时。”

“嗯。”昭元应一声,吩咐轿辇转去安仁殿,霍哲同行。

她心下揣测着太后的意图。

宫变那夜,昭元帮幼帝制住齐王,而后论及摄政一事,太后竟然反戈一击,陷昭元于囹圄。自那夜后,昭元与她算是彻底撕破脸面,已没再见过面。

今天太后是为何事来找她,道歉……抑或寻衅?

进了安仁殿,宫人皆垂首肃立,主位上,曹太后神色不善。

霍哲单膝跪地问安:“臣参见太后。”

曹太后岿然不动,没有叫起的意思。

昭元这下了悟,指望曹太后知错,是绝无可能之事。她挑眉,直截了当道:“不知太后找我何事,还请直言。我那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恐怕没工夫多陪,恕罪。”

话落,宫人们的头垂得更低。

“张狂。”曹太后被当众顶撞,脸色一黑:“你有政务要处理,方才怎么不见你去办?你整日整日与霍子理出宫厮混,还有脸拿政务当幌子。哀家这辈子,从没见过哪家的姑娘,如你这般抛头露面。”

霍哲皱起眉峰。

昭元看向霍哲,与他对视,他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突然想到,毕竟传言在前,或许确实该与霍哲避嫌,尽早寻个新的近卫。

而且,明明是微服出宫,行踪却是个人就能知晓,真是荒唐。

曹太后出言讽刺:“怎么,没话说了?”

昭元掀眸:“太后此言差矣。一来,我何时整日出宫?按时辰算,我出宫是辰时,此刻还未过晌午,满打满算也不过半日。二来,我出宫可不是厮混,而是探查灾情,太后说话最好庄重些。我昭元阅遍史书,也没见过哪朝的太后,说话如您这般轻浮。”

“你、你——”曹太后干瞪眼:“要你探查灾情?你把正儿八经的圣人置于何地?莫非你也想学齐王,擅政专朝?”

昭元面无表情。

曹太后冷“哼”一声:“对,恐怕确实有人以齐王为榜样,巴不得效仿,不然为何迟迟不处置,反而只是不痛不痒地禁闭在王府?那人莫不是想着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大臣们也能如对待齐王般,好生善待她?痴人说梦。要知道,谋逆罪不论在哪朝哪代,都要凌迟处死,断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指谁,简直半点没遮掩,而且说得极是难听。

曹皇后身旁的得力女史朱氏隐露担忧。朱女史偷眼看向殿中一跪一站的两人,果然,昭元公主已面沉如墨。

只见,昭元公主启唇欲驳,霍中郎将快她一步,率先开口:“太后明鉴。臣外祖卫国公此前有言,齐王在军中拥趸众多,那些人早年跟随齐王南征北战,皆为死忠。故而外祖留下了四字计谋——事缓则圆。对于齐王逼宫一案,需慎而重之,不可轻举妄动。”

朱女史心中思量,霍中郎将此番言论,为公主解围,倒是好名头,也不伤太后体面。她顺势劝太后:“太后息怒,霍将军言之有……”

岂料,曹皇后怒气更甚:“好啊,你们俩联合起来顶撞哀家,好!你们倒是天作之合,想来先帝在天有灵,定当欣慰。”

下一瞬就听见一道冰冷女声:“你说什么。”

……

朱女史听这口气,心道:坏了。

果然,昭元公主提裙走上前,到曹太后座下朱椅一步前才堪堪停住。

曹太后惊疑不定:“你做什么?还不退下……”

昭元公主垂眸,启唇。朱女史站得近,将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

昭元公主说:“太后慎言。我昭元到底还在孝期,容不得你污蔑清白。若父皇真在天有灵,听见您方才的话,恐怕得掀棺出世。”

“还有,先帝亲封昭元为镇国长公主,接手政事理所当然。您不服,但皇帝不会如您一般无君无父,他心悦诚服得很,众臣亦是。您处处刁难我,延误了政事,你担待不起。”

“这话绝非恐吓。为了太后的体面与尊荣,今后还请谨言慎行。”

她目光在曹太后衣裳上扫一遍:“这冬装是去年的样式。入冬了,太后不妨多宣尚服局的女官来说话。至于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