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临走之前,我还是颇为理解他关爱妹妹的心,同他承诺了一番。
“你先带她去看大夫,治一治身上的疯病。等回头徐姑娘状况好些了,我便给她起一卦,虽没有大夫治病之效,但兴许能看出徐姑娘运势如何、这病能不能治好。”
徐凤迷迷糊糊地走了。
*
之后几日我便如同在屋子里筑了巢穴,抱着人家送上门的点心盒子,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如此这般地生了三日的霉,没等到徐凤领着妹妹上门、没等到顺天府给我交待刺客的行踪、更没等到某些人打扰,反倒是等到了一封香封小笺。
【近日春和景明,天朗气清,正是出游良机。余闻小吉弟妹因伤休假三月,心中挂念非常。故邀明日辰时赴凤沽河畔,相携品茶折花,共赏鸳鸯。】
我:“???”
我盯着小笺上“镇国公府秦簌簌”的落款,仿佛见了鬼。明知我断了腿才休假,不来府上探望就算了,还约我出门,她莫不是失了智?
更何况——
“鸟有什么好看的?”
刚刚进门的即鹿闻言一震:“小姐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
你这才是什么虎狼之词吧。
我没理即鹿的浑话,随手将那小笺朝桌上一扔,嫌弃得生出了双下巴,又从剩余不多的油纸包里摸了一颗蜜枣放进嘴里。
我想起前几日应院首和俞大人提到的东平闹山匪、镇国公欲推荐自家儿子领兵剿匪一事,感觉秦簌簌约我赏的这个鸟恐怕不大简单。
秦簌簌这个人同我差不多,是个懒骨头,绝不像是能为了鸟……算了,还是说鸳鸯吧,而约我出门的性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腿,立刻就想回绝。
“小姐你要不还是去吧,”即鹿走到我边上,苦着脸收拾桌上被我吃剩下的狼藉,“你要再不出去走动,估计就要胖得老爷都认不出来了。”
我摸摸我略微肉圆的脸颊:“有那么夸张吗?可是我就是出去了也不能走动啊。”
即鹿道:“在屋里是躺着、在外边至少你是坐着——坐比躺要强。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小姐你这腿伤如今只是一时的下半身小事,可要是因此长胖了那就是耽误下半生的大事。”
我似乎被说服了。
我撇了撇嘴,慢慢吞吞地吐出一颗枣核,掀起眼试探看向即鹿:“……那就去?”见到即鹿用力点了点头,我半推半就道:“行叭。那你明日给我备好马车,捂得严严实实那种。”免得被人看到、也免得看到别人。
谁知即鹿却一把将桌上的枣核拨拉干净,边朝外走边摇了摇头:“明日我休假,没空陪小姐看鸟。小姐你让人带话去镇国公府,让秦小姐差人来接你吧。”
我:“???”
现在做丫鬟的都这么豪横吗?我看我这主子是越当越没有威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