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只是一场噩梦,在温柔善良的医修小姐姐的帮助下,江意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就痊愈了。
和傅容姝约定了一起去报名,他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特意换上新衣服才出门。
今天是他和傅容姝的生辰,他有着极强的预感,他们两个人的人生都将因为今天而不同。
在去报名处的路上江意被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拉住,并且往怀里塞了一张传单。大叔笑声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儿给他拍成骨折:“小伙子,我看好你。”
江意:梅城街头发传单的都恐怖如斯吗?
介于对方恐怖而深不可测的实力,江意老实地叠好了传单放进储物戒里表示晚点儿会看。
大叔又一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定要记得看。”
幻听到了骨骼碎裂声的他坚强地微笑:“一定一定。”
之后好歹是顺利地碰见了傅容姝,对方穿着纯白的衣衫,发上戴着沧海珠制作的发簪,很素雅的打扮,他偏生觉得夺目了起来。
大约是对方和他见过的很多女孩子都不一样吧。
傅容姝看着对方有些傻的表情:“嗯?”
江意回过神来,左顾右盼,眼神飘忽地说:“咳咳,那什么,生辰快乐。”
她愣了一下,也低声说:“生辰快乐。”
之后的事情一切顺利,分数相同的两人被匹配到了同一场。一同过去的时候,看台上坐满了人。
江意抬头望去,看见了傅子诺和一对夫妻坐在一起,赫连鸢宁清清沈芳珺沈绣瑜许小秋坐在一起,后其他的傅家人和赫连鸢带来的人开始展现自己的传统艺能——拉横幅。
好家伙,他觉得自己如果赢了,能不能竖着从这里走出去是个大问题。
“江大哥!!!加油!!!”
哇,原来还是有人支持他的吗?
江意惊喜地转头,看见另一边的看台上数位分庭抗议的少女,有被他救过的,被他救过的和被他救过的,以及少数救过他的。
因为她们招惹了不少事端的江意: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请让我不要遇上她们。
“哈哈。”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说了谢谢,在一边如狼似虎火热目光和一边豺狼虎豹的凶狠凝视中走上了场。
待站在试剑台时,傅容姝望着对面年轻俊俏的黑衣少年,心想自己和对方同日同时同刻出生,一为女一为男,一为冰灵根一为火灵根,一为剑修一为刀修,脾性也全然不同。
不知是命运的巧合还是天生的孽缘。
但无论是什么,今天总该有个了断了。
“请。”她说完这句话,一改往日的温润沉稳,而是直接执剑攻去。
她对江意早就没有的怨恨,但也绝不会像对别人那样客气。她早就想要,也早就在梦里模拟了无数次,她和江意这一战。
不作保留的冰寒之气让江意感到灵力运行稍有阻塞,但他在环境艰苦的空气稀薄的出云州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憋住一口气,抽刀架住对方的剑。
有人这么形容刀修和剑修的区别:莽夫和剑。
虽然话很片面也很糙,但刀修确实讲究一个勇而无守只进不退,剑修讲究人剑合一剑随意动。
江意被傅容姝夺了起势,修为又弱对方一层,对她甚至还有些束手束脚的,打得便有些吃力。
“你是怜香惜玉习惯了吗?”
傅容姝的剑直直地擦过江意的脸,他在侧头躲开的时候瞥见了对方冷淡失望的神色。
她并不是在看不起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在这场执念一般的比试中得到尊重。就像是开始的那十五年一样,只有她在乎着这场婚约,只有她对此充满了疑问和不认可。
江意神经一紧,挥刀别开她的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凝心聚气,按照自己以往的节奏,全力以赴地和她交手。
傅容姝的剑,是君子之剑,讲求一个恰到好处的中庸。她刚开始的凌厉带着情绪反而更有破绽一些,可惜她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节奏里了。
剑若流水流畅而无疏,剑气霜寒而压人气势。每一击都恰到好处而收放自如。
江意的刀是在一次又一次地被逼入绝境时磨练出来的,虽然入道很晚,但已经有了自己的使用方式和战斗节奏。是一层叠一层,越战越勇,越不利越蓄力,穷极一切等待一击的坚韧和孤勇。
简单点儿讲,就是前期挨打暗中蓄力,后期找到下刀点逆风翻盘。
火灵根挨冰灵根的打真的很难过,特别是傅容姝的寒气助涨了剑气,剑气使寒气更加锐利,一加一等于多倍的难过。
好在他是难过惯了的(天晓得他在这一年多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在抵抗同时不停地试探薄弱之处。
非常遗憾的是,没有。至少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