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娜望着许竹一双通透的眼睛,“我……我……”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是为了她?”
“嗯。”许竹想都没想点头。
“回答的这么干脆,不怕我不高兴吗?”德娜假装生气道。
“……”
“你一向珍惜羽毛,为了她,竟愿做到这种地步……”德娜神色黯然,“那她呢?你能确定她的心吗?”
许竹沉默了。
德娜继续道:“我听说她曾跟小金交往过,若不是小金甩了她,她也不会留在手岛。”
许竹的嘴唇抿得很紧。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你不是因为名甜点师的身份?”德娜目光深深的望着他。
许竹无言以对。
法国人真是罗曼蒂克,动不动就要抱着贴面吻,见面吻,分手吻,吃饭还要吻,高兴时要吻,不高兴更要多吻两下。还发出“啵”的亲吻声,简直烦不胜烦。
每天,亦俏要一次又一次把冲上去撕她嘴的冲动压下去,不知耗费多少力气,一天下来简直精疲力尽。晚上多喝了几瓶酒,也不知不觉。
亦俏表面不为所动,不知不觉害了三种病。
她不想见德娜许竹课上秀恩爱,得了厌学症他害怕在食堂附近逗留,害了厌食症她只想灌醉自己蒙头大睡,昏天黑地害了嗜睡症。
从此她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迟到早退成了常事。第二阶段考核,她没有及格。
出成绩时,亦俏心头一惊,醒了醒。再这么下去,她可能无法结业。
焦糖朵朵招收新生严格的很,漏斗量鸡蛋,只挑最优录取。如果进不了焦糖,日后谁养她!
又是生存大计!想她堂堂鸡蛋糕大王的女儿,一年来想的事没有绕出饭碗,真是可悲。
亦俏终于清醒,竟然为了该死男人差点掉了饭碗,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收拾心情,推开酒瓶,奋力搅动盘中巧克力酱,第3阶段考核绝对要过!
忽然走廊响起久违的脚步声。亦俏直身屏息,望向门。
是他吗?她忍不住期待,那扇正被推开的门后面的人。
此时,她脑子里飞快想的都是他的事:如何应对,如何质问,如何隐藏,如何挽留。
门打开,看见来人,亦俏像只漏气皮球。
“你那是什么表情?”帅不满的把手上东西往桌上一扔,“怎么?看见是我很失望吧?”
亦俏无视她的幸灾乐祸,低头继续搅动巧克力,“你来干嘛?”
“别臭着一张脸,我也不是闲的没事,要不是某人求我……”他停下来,坏心眼的欣赏亦俏的焦急,反而顾左右而言他。
“你也应该争点气,你外婆那么牛一前辈,你怎么……基因突变了?没有遗传到。瞧你这科考的。”
亦俏不语,看见桌上一大盒考维曲巧克力和一本蓝带巧克力基础。
帅说“某人怕你巧克力也考不过,到时候不能结业,派我来辅导你。”
亦俏眼底燃起一丝光,不过很快又被帅扑灭,“苦命的我被派来做苦力,人家在岛上你侬我侬,唉……真羡慕啊。”
“够了!不用你帮,这科我自己过!”亦俏用力摔打了一下搅拌棒。
见她气,帅反而乐,凑过去观脸色,“你脸绿什么?”
“你才绿。”亦俏嘴硬。
“后悔了吧?没想到有这么劲爆的对手吧?”帅凑过脸去坏笑。
“你闭嘴”她扬手一巴掌,帅利落起身闪人,她大条的没看见亦俏眼角泛红,还继续招惹。
“早知道师兄这么抢手,早下手了吧。告诉你,就小金那种弱,鸡,给我大师兄提鞋都不配,亏你……”
忽然,帅脚下一阵玻璃脆响,她弯身拎起一只空酒瓶,侧头瞥见地上还有两只躺倒的和半打未开封的啤酒。
这时,他才注意到亦俏的消瘦,侧脸颌骨线条清晰,眼圈也黑黑的,身上的厨师服已不大合身,被她用围裙刹紧才不至于显得太松垮。
帅忽然软化了,也不知自己为何总爱针对她,其实这段时间亦俏的改变,她看得见。
“喝完的酒瓶记得扔出去,不然招虫子,大师兄最讨厌厨房不干净了。”帅把空酒瓶放进袋子系好。
亦俏低头不语,侧发挡住了脸。
帅最不善安慰,可还是试着劝导,“你也别难过了,毕竟他们订婚在先,而且许竹也没想到再遇到你,更没想到大师姐又找过来,哎……事儿就是这么巧……”
帅忽然住了口,只见亦俏一声不吭垂着头,盆里的巧克力酱落上一点一滴的水。
“你走!”亦俏鼻音浓重,刻意稳住颤抖的尾音。
帅像男人看见女人的眼泪会变傻一样,“你……我……想开一点……”
想了想又补一句,“大师姐那么美,你输给她不丢人,真的!”
她还没说完,亦俏已经“哇”一声埋进手掌大哭起来了。
事实证明,她是真的不会安慰人。
帅也不想把亦俏惹哭,还哭这么大发,谁叫她真心不会劝人。
看着坐到地上不顾形象放声大哭的亦俏,他知道自己要收拾残局。
她拿起两瓶啤酒,瓶口一掰开了盖,塞到亦俏手里一瓶,主动碰杯,她先干为净。
没办法,她只知道一种安慰方法就是一醉方休。
于是,这天晚上太阳打西边出来,两个瞧对方不顺眼的人,一瓶接一瓶喝了个酩酊大醉。勾肩搭背好哥们一样,在操场唱着跑调的歌,闹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