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不休收手,又想起韩玦急匆匆往凤鸣宫而去的身影,可韩玦终究是晚了一步,周太后身边的张司饰已经抱着君实出了凤鸣宫。
宫墙,宫门,一道道远去。
冬日温暖的光束透过窗棂,打在木桌上,将曹不休的思绪收回。
他和她身侧,都落了不少美人蕉。
鲜艳的花朵,衬托着如雪的肌肤。
他吻过她额头,瞥过她的意乱情迷,又瞧见自己刚刚不管不顾的痕迹,隐忍着帮她将衣衫理齐,而后低低说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阮阮身前一空,凉风乘机而入,她却羞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失落了。但很快,她就坦荡了,与喜欢的人,做喜欢做的事,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她起身,带了点撒娇,勾过束带,用细长手指递送到他面前。
曹不休先是一怔,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节骨分明的大手掌接过薄如蝉翼的束带。
刚与柔的结合,香软粉嫩是充盈心间的最直观的感受,它们又一次冲击着他的理智与体肤情感。
余颤未除,又添新痒。
曹不休迎着阳光闭眼,而后将挂在身上的裙摆放下,他深呼吸,对阮阮说道:“阮阮,不等了,我们成亲吧。早成亲,早名正言顺……生娃……”
上一句还一本正经,下一句却变了味道。
明明已经开始了数九寒天,明明外面不远处的宫墙内已经变天,阮阮却觉什么都不怕了。
她点了点头,抬起手臂,用目光向他示意他手中之物。
经过刚刚的安抚,此刻曹不休也渐渐恢复了平日里惯有的沉稳,女子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她抬眸勇敢看他,他牵过她的手,收起长臂,绕她入怀。
窸窸窣窣,似蟋蟀爬过青青草叶。
阮阮只觉身子酥麻,却是他已帮她穿好。
屋外是嬷嬷们大功告成后爽朗的笑声,阮阮旋即将曹不休推开,恰嬷嬷们跨进了伙房来。
劳作惯了的妇人,眼疾手快,一眼便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美人蕉。
“哎,这花怎么了?”其中一个嬷嬷大咧咧惯了,诧异出声。
但她的嘴很快被其他几个捂住,老实人做老实事,她们一边拖着那吱吱呜呜的嬷嬷,一边示意她看桌面。
阮阮与曹不休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那铺满花瓣的桌面上,隐约可见一个纤细身影的轮廓,不肖说都知道那是有人躺过的痕迹。
阮阮大窘,夺门而出,而身侧男人,那个始作俑者,却很淡定地在她转身之时,帮她取下了粘在她身后的,一朵被碾压得变了形的花瓣。
“烧点热水。”曹不休大脚跨出伙房,临了关照嬷嬷们一句。
“将军放心,事后茶一会儿就送过去,老婆子们晓得的,不劳将军操心。”嬷嬷们满脸堆笑,又意味深长地添加一句:“大娘子声音有些哑,我们一会儿给她泡红枣茶。”
阮阮在前面走着,忽听嬷嬷们这样说道,脚下踉跄,差点被绊倒。
“将军厉害,大娘子的腿都软了……”伙房嬷嬷都是粗人,最喜欢看到府里老爷夫人阴阳调和,现见阮阮走路不稳,又想到曹不休那粗胳膊粗腿粗腰杆,还有那……
嬷嬷们你看我,我看你,用过来人什么都懂的眼睛看看彼此,而后笑了。
阮阮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可是还没等她加快脚步,她又听得曹不休在她身后,对嬷嬷们说道:“我的意思不是烧茶……大娘子需要热水……”
阮阮羞愤,她回瞪曹不休,他这话什么意思?
明明动乎情,止于礼,虽然这个礼守得零零碎碎,但终究没有。
而他这话说得,纵是没有也有了。
阮阮想了想,凑近他,一为哄他开心,毕竟宫里的事情,太过耿耿于怀,其次也是突然起了情人间的小闺房趣味。
她贴近他耳边,第一次大胆而放肆地对他说道:“曹哥哥,我黏了,你有没有黏黏的?”
曹不休身子僵直,这才发现其实他的小女子,竟也有如此妖娆的时候。
她自知得胜,笑得阳光灿烂。
他却心猿意马,想到了洞房花烛,女子生动。
他直接转身,又对嬷嬷们说道:“我观下月初八是好日子,诸事大吉,适合强娶,所以往后的热水,日日夜夜给我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