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暮,在外拼了一整日的男人终于归来,阮阮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
“徐长续那没心肝的东西,竟然这么憋不住气,一怒之下竟投军去了,不就是一女人嘛,至不至于?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
曹不休大脚踏进屋,带着一身的寒气,而后随手将身上的外氅脱下扔向一边的秋菊,边走嘴里边止不住地抱怨,“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却害得我看了一下午的账本子,直看得头晕眼花,两眼冒金光。”
“将军手冷,擦把脸,去去寒意。”春兰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对曹不休递过温热的帕子。
曹不休接过,用帕子在脸上胡乱抹一把,径直将帕子扔进水盆,再上前一步,大手掌直接拍到了阮阮屁股上。
阮阮正在布菜,冷不丁受他这无礼的一掌,瞬间僵硬了身子。
她转身怒目瞪他,他却挑眉,顺势又掐一把,“我摸自己的婆娘,有什么不能够的?”
他近来一直在漕运上厮混,与漕帮的兄弟们在一起处久了,说话做事比起以前的桀骜,更多了几分男人的野性,时不时蹦出几句浑话,亦如现在。
“白日里,我摸着盐,心底想的却都是你,那好盐触手滑溜,很是细腻,手感与摸在你身上,像极了。”
曹不休凑近阮阮,埋头在她肩边吸了吸,而后于她耳边吐息,“他们都说我是看盐的好手,却不知我哪里是看的盐,我这脑子里,挥之不去,都是你。坐也是你,行也是你,躺着时想的更是你。”
他举止散漫随性,说话也中气十足,全然不顾有其他人在场。
可阮阮不是他,她做不到像他这般没脸没皮,她抬腿轻踢了他一脚,用目光示意他还有其他人在场。
曹不休这才转顾立在一边的春兰、秋菊,自进屋后,他眼底只有一个阮阮,从没觉察到有其他人。
而春兰、秋菊二人,今日却是第一次进主屋伺候,且更是历经无数次被拒后,第一次真正地接近到曹不休。
男人气宇轩昂,凝神看人时,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无形给人以压迫感。
可就是这样一个铁爷们儿,面上挂着柔情缱绻。似禁欲,却又似在纵欲,使人在他的目光下,不由得心旌荡漾,渴望得到他的爱怜。
“老爷。”春兰、秋菊红着脸,娇滴滴唤一声,面上均涌起潮红。
她们见到曹不休会脸红,阮阮一点都不觉奇怪,自家男人的魅力,她清楚得很。
她稳稳在一边梨花椅上坐下,端起饭碗,慢慢往嘴边送饭,而后很享受般细嚼慢咽。
她觉着今儿她亲手做的,白斩鸡菌菇汤很是好喝,她在心底暗暗琢磨,其实童子鸡和老母鸡比起来,童子鸡的味道更为鲜美,她想了想,在心底打算,明儿试试。
可就在阮阮琢磨什么鸡更好吃的时候,她完全忘了,在她身侧坐着的男人,而此刻男人的脸却越来越低沉。
“退下吧。”曹不休冷冷对春兰、秋菊道一声,心底却恨极了。
他想她怎么就这么心大呢?
好歹要多看一眼的吧?
防御措施不知道吗?
万一,这春兰、秋菊转了性子,不愿意再听杜敬业与今上的话,万一她们不坚持立场,真心实意喜欢上了他怎么办?
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呢?
曹不休暗暗气恼,假装无意,却实则很是有意地,在桌下“碰”了她一脚。
阮阮丝毫没有察觉,只将脚挪到一侧,思绪却由童子鸡想到了将军府后面的一块空地,她想那块地一直被空闲着,何不将那闲置的地用起来,用来养鸡,这样又为府里减少了开支。
她觉着,如此甚好。
她为自己的这个开源节流的想法,笑了。
曹不休此时正在气恼,他端起酒盏,大喝一口,心中恨恨,放下酒杯,准备和身前的这个小女子好好说道一番。
可却是,冷眸对上笑脸。
心底郁结之气,更浓了。
“这么开心?”
曹不休懊恼问,他知道她本意是好的,可他却依旧恨恨,毕竟很多事情,是在计划之外的。
男人在外,难免粗心大意,哪能就那么好的保护得了自己,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可是这个没心肝的啊,怎么就不开窍呢?
“开心啊。”阮阮嚼过一根笋干,心中神思通透,由空地一并想到院子各处,将军府极大,闲置的地方很多,若是好好利用,一年下来,当会有很多结余。
女子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大快朵颐。
曹不休心底,却打翻了油盐酱醋,全不是滋味。他想了又想,为何阮阮还不那么在意他?
或许原因只有一个,他与她还未正式成亲,未经人事,没有那种深刻的肌肤之亲,不食髓,不知味,对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这事儿还没有切身体会,所以感情还不够深刻。
他缓缓搁下木箸,一把按过阮阮的手,认真问道:“阮阮,你爱不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没看出来,曹哥哥你这时候倒娇气得不能保护好自己了?